易砚亘从花厅出来走了一段之后,便刻意放慢了脚步,他知道谢姜紧跟在后面追了出来,他不会不给她机会。
但等了一会儿,察觉谢姜的脚步声不但没有靠近,反而越来越远。
易砚亘狐疑的转身去看。
转身之前他心中还忍不住冒出个念头,她会不会突然从头顶上,或者哪根廊柱后面窜出来给他个惊喜。
他一定会控制好面部表情,不让她轻易看出破绽来。
不料却瞧见先前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三人,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将追出来的谢姜拦下鬼鬼祟祟说了几句,拉着她就要往另一头去。
谢姜假模假样挣扎片刻,就被尹柏轩三人拉走了,脚步轻快没有半分犹豫。
易砚亘心里堵得半天没喘上来气,盯着她消失的方向盯着看了半晌,都快看出花来也没见她再返回来。
走得如此潇洒如此迫不及待!连解释一句的功夫都懒得耽搁!他竟然还幻想着要给她机会!易砚亘觉得自己简直可笑极了!
今天就不该过来!
他放着一堆事跑来魏国公府就为了看她究竟有多狼心狗肺!
易砚亘气得眼冒金星,一拳捶在旁边的廊柱上。
两名武将模样的中年男子争执着,从一旁花木丛生的小道上转过来,撞见摄政王在此
处立即上前行礼。
平日想见摄政王一面不容易,今日难得在魏国公府遇上了。
两名武将正好有点事,想听听摄政王的意见。
易砚亘瞬间收敛了情绪滴水不漏,一转身又是手掌天下权的摄政王,哪有闲工夫管那狼心狗肺的东西!
谢姜被拉走并不是寻左容春去了,易砚亘当着她的面把醋缸都掀了,这种时候她有什么必要火上浇油?
尹柏轩三人本来都跑得老远了,兴致勃勃地跑回来,是因为听说后宅女眷打死了人,拉她一块去看热闹。
谢姜犹豫了一瞬是事发地点在后宅,一大群少年跑后宅看热闹像什么话。
但想到这群狗东西的喜好,谢姜顿时就觉得,放他们去后宅问题也不大。
谢姜跟着抄小道去后宅,“前院男人堆里风平浪静,一个比一个装得人模狗样,后宅女眷倒是直接多了。”
诸洲小小年纪见惯风霜般道:“女人嘛不就拈酸吃醋那点事。”
听说除了永嘉侯府小侯爷孟俊羽,魏国公和兵部尚书裴氏父子俩,得到消息后也已经匆匆赶往后宅。
谢姜道:“我隐约好像听说兵部裴氏,跟魏国公府是什么亲戚?”
韩昭用手遮挡着嘴巴悄声道:“兵部裴氏与魏国公府是姻亲,魏国公膝下的徐
大小姐,嫁的就是兵部尚书裴彦的长子裴子常。”
半道上瞧见匆匆从前院赶来的兵部尚书裴彦。
四十出头的年纪,生得仪表堂堂。
众人抄小道把裴尚书甩在后头,远远瞧见不少人聚在一处凉亭外。
一个年轻男子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女子从凉亭中走出来,女子腹部高高隆起显然身怀六甲,有鲜血止不住的从女子身下淌落下来,眼见着很快就染红了男子的衣摆,男子恼怒不已的对另外一个女子说了什么便急忙离去。
谢姜几人没有贸然凑过去近距离围观,他们寻了一处既不遮挡视线能瞧得见热闹,又不会让人察觉的茂密花木丛中藏身。
“是裴子常。”
“那裴子常怀里抱的是谁?没听说徐大小姐怀孕呀。”
“哦!我知道了!”
韩昭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昨晚上我听到我母亲说过。”
“什么?”
“裴子常抱着的是他的妾室,也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妹,所以他才眼珠子似的宠着护着,不过这裴子常也真不是个东西,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场合,竟敢给徐大小姐脸色看!”
另外一个被裴子常迁怒的女子自然就是徐大小姐。
“今天是徐太夫人寿辰,裴家就没个脑子正常的?带着怀孕的妾室上门,是给
徐太夫人添堵的?还是专程来打徐家的脸?”
“我母亲说裴夫人是个搅屎棍,唯恐家里的日子过得太安生,把自家侄女塞到了儿子房里……”
“流那么多血,估计胎保不住了。”
正议论间就见孟俊羽带着乐安县主施施然离去。
“就知道孟俊羽往后宅跑那么快,肯定跟乐安县主脱不了干系。”
“乐安县主不是什么好脾性,估计是裴子常的小妾不长眼冲撞了乐安县主,乐安县主也没有手下留情。”
谢姜听着大家的议论,基本捋清了事情的经过,“原来说闹出了人命,是这么个闹出人命啊,不过也确实是一条人命。”
乍一听还以为出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大场面,没想到只是这么一桩索然无味的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