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显然还没有忘记外面的那条裤腿,眨眼便身手矫捷的从沉禅身边钻过去。
“汪汪——”
狗子兴奋地在谢姜脚边转圈圈,随即便在沉禅沉痛的注视下,继续饶有兴致的扒拉谢姜裤腿。
“谢、谢侯……”
瞧见沉禅快哭了的小模样,谢姜好笑的道:“我这不是还没叫你家殿下,给我系裤腰带吗?”
沉禅:“……”
谢侯要不是这种语气,他也就信了。
沉禅看小宝就像是在看叛徒,枉殿下对它宠爱万分,它就那么着急要将殿下卖了!这谢侯是什么好人吗!
谢姜矮下身去将狗子抱了起来,狗子顿时安分了,跟个小媳妇儿似的窝谢姜怀里。
沉禅见状也是无语。
他整天侍候它吃侍候它拉,也没见它在他跟前这么乖……
谢姜将狗子往面前围栏上一摁,狗子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松了手。
“你已经是个成熟的狗子了,你得学会自力更生。”
“汪……”
狗子两条前腿条件反射抓紧了围栏,两条短小的后腿要垫起来才刚好够到下面那层横栏,肥嘟嘟的身子被冷风吹得一晃一晃,两条后腿也快站不住似的颤颤巍巍地一点点往下滑。
“汪汪汪汪汪……”狗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叫声格外急切。
沉禅目瞪口呆,心一下蹦起来,卡到了嗓子眼。
“哎哎哎啊,小祖宗——”
沉禅惊呼一声,忙扑过去将狗子抱下来,唯恐慢了一点,他家小祖宗就摔成肉饼。
“不不不不、不能这样,谢侯,这样真不行,会摔下去的,小祖宗抓不牢……”
谢姜摸摸它的狗爪,“我这不是看着呢,我能让它摔下去吗?”
那可说不准。
谢侯的那些辉煌战绩,他又不是没有听说过,谢侯何曾心慈手软过。
谢姜瞅着吓破胆子的狗子,表示不理解,“它不是要我抱起来赏景吗,怎么还怕高?”
沉禅道:“我家小祖宗到底是条狗,并不是生了翅膀的鸟雀,这怕高也是天经地义吧,谢侯是不是不曾养过狗?”
谢姜摇头,“没养过。”
沉禅道:“那难怪。”
不过就算是个人,被放在这么高的围栏上,也得吓掉半条命。
算上最底下的台基和暗层,这照影塔少说也有十多层,他走到边儿上看着也腿软。
狗子大概被吓着了,从沉禅怀里挣脱后,也不敢再靠近围栏了。
跑回去在夏容与跟前呜咽了一声,像是受了委屈找家长告状的娃娃。
夏容与轻声细语,“胆子这么小?”
谢姜的举动的确有些出人意表,不过夏容与并没有怪罪的意思,看得出谢姜对小宝并没有恶意。
绕着对弈的两人转了一圈,狗子没忍住又往谢姜脚边凑,只是不敢再扯谢姜的裤腿。
即将坠落的日头,红得像是着了火。
秋日的山峦绚丽多彩,绿的红的黄的颜色各异,犹如一幅幅精美画卷。
谢姜站在高处,每一处色彩斑斓,每一处如诗如画,都尽收眼底。
谢姜微眯着眼睛,沉醉在浓墨重彩之中,压在胸口的郁气,也在不知不觉间消散。
谢姜不急不忙地一圈绕回来,觉得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只是山中风大,被呼呼的冷风吹得睁不开眼,一股寒意也渐渐渗入骨缝。
谢姜也没兴趣继续看夕阳西下了,从外面进来,与夏容与道别后就准备回南昭寺。
夏容与抬头朝西方看一眼,红霞已慢慢在天际晕染开,“谢侯既然已经登上照影塔,何不稍等片刻赏落日烟霞?”
谢姜道:“有点冷,下次吧。”
说完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夏容与瞧见她揉鼻子的模样,觉得她与小宝倒有些相像之处,示意沉禅将他的披风给谢姜。
谢姜看着沉禅送到面前的披风,觉得没必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殿下一番好意,我就不推辞了。”
笑着跟夏容与道了谢,便抖开罩在自己身上。
夏容与比谢姜高了一个头,他的披风罩在谢姜身上,余下很长一截拖在地上,谢姜抬手提着才能走路。
快走到楼梯口时,谢姜瞥见夏容与对面锃亮的脑门儿,突然起了坏心思。
她去而复返朝两人走过来,“大师没事儿吧?刚才好像被我吓到了,我有这么吓人吗?”
说着还摸摸自己的脸,“我这长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也没有凶神恶煞呀。”
普玄低眉垂首,谢姜便弯腰俯首下来,往普玄面上瞧,仿佛要看穿一切似的。
普玄单手立掌,微微躬身颔首,“塔上风大,一时不慎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