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劲。
算了,让就让吧,舍不得美人套不着一颗忠心。萧清辞道:“选秀那日,朕便将她许配与你,星帆兄可满意?”
此言一出,盛星帆弯下腰腹,拱手作揖:“陛下圣明,谢陛下,臣愿陛下在选秀那日纳满三宫六院,抱得美人归。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盛星帆离殿。
萧清辞坐在御书房的凳上,一张又一张翻赏美人图,越看越觉着心里烦躁,那双杏仁眼总在他脑中浮现,挥之不去。满案奏章,竟无心批阅。他叫来王公公:“去,差人把盛星帆请回来,朕想他。”
彼时,盛星帆一气呵成,不拖泥带水,跃上白马,却被王公公的徒弟急声喝住,他坐在马背上,偏脸瞧着大汗淋漓的小渣子,明知故问:“怎么,陛下唤我?”
小渣子:“崎王殿下,陛下念挂你,命殿下今日留下陪宿。”
盛星帆叹了一口气,“得嘞,你先回去,我随后去。”
“是,殿下尽快,陛下急得很。”小渣子补上一句。
御书房。
盛星帆风尘仆仆赶进来,一下子坐在萧清辞旁边那张椅上,端起桌上茶杯,勾唇道:“陛下若有悔意,臣可不依。”
萧清辞摇了摇头:“不,我没那个意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况我是什么身份,说出去的话,哪儿有收回之意。”三言两句道明原因,他坐得板正,缓缓道:“听闻,今夜长街……百姓灯会,可有此事?”
“嗯?你想去?”盛星帆瞥了一眼案桌,笑了笑,“恐怕陛下没那功夫。”
“我不过是关心,长街灯会,百姓玩些什么。”
萧清辞的嘴巴变得梗硬,想去却不直言,支支吾吾,拐弯抹角的,一点不痛快。
盛星帆刚入宫的时候,胆子甚小,见到人只会下跪,没什么太监宫女喜欢亲近他,平日里也不喜跟他说话,他就默默一个人躲在桌子底下,等到用膳才敢出去。
记得那时的萧清辞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喂,盛星帆,胆子这么小,会哭鼻子的,男子汉大丈夫,能不能像个男人。
第二句:
喂,盛星帆,你敢不敢跟着我,将来我当了皇上,保证你一世荣华富贵,比你爹还厉害。
第三句:
你能不能吱一声,懦弱的男人,将来套不着媳妇儿。
而盛星帆始终记挂着自己对萧清辞说的第一句话。
他说,我是我爹派来看着你的。
正是因为那样一句实诚话,让他们成为好朋友,好盟友,好兄弟。
十岁之后,他们一起上学,一同练习武术,吃在一块儿,睡在一张床,真成了别人口中硬塞一条裤腿的竹马。
虽说盛星帆是他爹派来宫中的眼线,可他从没通风报信过,也没想过害死萧清辞,为了不落人口舌,装疯卖傻很多年,他爹早就不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可近些时日,盛星帆却觉得萧清辞这个人越发变得扭捏,倒不如从前般心直口快,甚至觉着他们之间有了一层隔膜,许是而今萧清辞当上一国之君的缘故,说话行事总要三思。君臣有别,或许是这个意思吧。
过后很久,盛星帆放下手中茶杯,没个正经道:“陛下,你别光盯着几张美人图。这美人啊,得欣赏她的动态美,得去长街上走一步看一个。不瞒你,我有经验,今夜陛下跟着我,保证遇着比纸上还水灵的姑娘,到时候还选什么秀啊,直接带回来,镇宫。”
萧清辞咳嗽两声,装正经:“简直是胡言乱语。”
盛星帆一眼便看穿他老不正经的样子,接着怂恿:“真的,我发誓,你去不去?”
没等萧清辞应下,一阵粗鲁野蛮的女声闯进来:“不许去,否则本宫向母后告状。”
盛星帆眉头一皱,忽地舒展开来,扯出一抹笑,迎上前去:“参加公主殿下。”
“你给我让开。”萧清雾面色带着怒气,推开他的殷勤,“萧帝,你不许去长街,若是要去,本宫便随你二人一块去。”
听着萧清雾说一不二的口吻,站在她身后的盛星帆,隔空看了萧清辞一眼,盛星帆什么意思,萧清辞了然于心,他淡声道:“行,不过你不能以这身女儿装扮出宫,你必须扮成男人模样,免得叫人惦记。”
萧清雾语气轻快:“这还不简单。”
今日长街灯会,约莫刚过酉时,百姓便迫不及待出来压路,有的人张灯结彩布置商铺,有的人则抢占合适的摊位,而有的人却在密谋干一番自以为酷飒的事业。
“萧弟,快来这儿,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身为长公主的萧清雾第一次出宫,以前竟不觉得宫外如此有趣,今日一见,宫女们果然没骗人。她看什么都觉得稀奇,恨不得把每一个摊贩上的东西都买回宫。
萧清辞只管付钱,就是苦了盛星帆,手提重物,跟匹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