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师妹，花师妹……”
凌霜几人刚离开大殿，身后就传来了呼喊声。
转身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剑宗弟子。
余黎扫了那人一眼，侧耳同凌霜说了句话后，先一步离开。
“有事？”凌霜看向那位叫住她的剑宗弟子。
“就是，就是……”任乙没想过凌霜会搭理他，一时紧张，说起话来也磕磕巴巴的，脸都红了不少，“我，我想着师妹是第一次来剑宗，就，就想过来问问，可不可以由我来带，来带你……你们四位四处转转？”
凌霜正想拒绝，一旁一副看戏神情的冷翩燃就帮她答应了，“那感情好啊，不知这位师兄叫什么名字？”
“任，任乙。”任乙下意识将自己的弟子令牌亮出。
“任乙，任师兄啊，那就有劳任师兄了。”冷翩燃笑道。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见他们同意，任乙的脸热得直发烫，一股脑地摇晃着头。
“你帮我答应他做什么？”凌霜死瞪冷翩燃一眼，想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冷翩燃没有立即回她，转而偏头跟一旁的凌司吐槽了一句，“你瞧瞧，才来修真界没多久，霜子就变了个模样。”
“你叫谁霜子呢。”凌霜一气，直接抬腿踩了他一脚。
“粗鲁了，粗鲁了。”凌霜没收着劲，冷翩燃被踩得直在地上跺了两脚，看向凌霜时，一脸的不可思议，一副“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神情。
凌霜冷哼一声，说着，要不是她之前身子弱，不能有什么大的动作，要不然，这一脚早就在几年前就落下了。
冷翩燃看向凌司，得了他一句“活该”，看向渡箐，又得了他一个新学来的白眼。
冷翩燃扯着嘴皮一笑，话音一转，同最前面，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的任乙聊起了天。
……
“这一处是剑宗的未名谷。”做了许久心里建设的任乙开口说道。
凌霜几人看向前方，各异花草绽放着，花朵上方还飞舞着一只只墨色灵蝶，每每震动翅膀，都会落下墨色的粉末，在光照下，发出漂亮的光芒。
“未名谷上有一些灵植已经生了灵智。”任乙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摸向面前的柳树，继续说道，“这棵柳树的年纪最长了，是这些灵植里，道行最高的，要是再来点机缘，又或者是再过个几千万年，定然是能够化形的。”
听他这么一说，几人也跟着上前了几步，好好打量着这棵柳树。
“哦对了。”任乙突然高声说了一句，将凌霜几个吓了一跳，“这里的灵植都叫它柳树爷爷，所以我们也跟着叫它柳树爷爷。”
“你们可以听到它们说话？”渡箐一脸的好奇。
任乙摇了摇头，回他道，“我们自己去听是听不到的，只有这些灵植想让我们听了，我们才可以。”
“它们比较认生。”任乙怕他们不信，又急着补上了一句，“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可以经常过来同它们聊聊天，我就是这样的。”
“不过，你们可不要去摘谷里的花草。”任乙指了指柳树旁的一株木槿，“虽然它还没有开灵智，但是掌门有说过，再给它些时间，它早晚是要开的，没准儿还能化为人形呢。谷里的其他灵植都是这么个道理。”
凌霜四人点了点头，再次看向这些灵植时，心生了几分敬畏。
任乙又带着他们四人去逛了别处，等回到住处时，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凌霜用了晚饭，便休息去了。
一夜噩梦。
凌霜猛地睁开双眼，神情恍惚，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凌霜大喘着气，额头上的冷汗直冒，脸部苍白，浑身发凉，双手紧紧地揪着被褥，那一小团被掌心滑落的冷汗全部浸湿。
缓了好半天，凌霜这才冷静下来。
她又做噩梦了，梦得是她死时的场景，身旁人的脸早已模糊，能记住的只是那重重地一声“嘭”，她倒地了。
心口破了一个大洞，内里的东西被掏了空，雨水在无情地滴落，她还没来得及呼痛，就这么没了。
心里的恨意被一点一点抹去，痛楚却在一点一点地加深。
凌霜不肯再闭眼休息，就这么干瞪着眼，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