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走的时候,阮喻送了根冰棍。回到座位时,林嘉泽看着她没说话。
阮喻察觉出她要问什么,提前说出口,“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去广播站?”
林嘉泽轻声“嗯”了声,算作应了她。
“其实没什么,就是单纯喜欢而已。”
“挺好的。”
“那你有什么喜欢的吗?”
“没有,旷课打架算吗?”
阮喻愣住:“……”
林嘉泽轻笑一声,“我乱说的。”
阮喻看着他,心口倏然刺痛一下,让她有些晃了神。
“那你喜欢什么?”她再次问道。
林嘉泽这次却不语了。
他转头望向窗外的蓝天白云绿树,片刻后,才偏头看向她。
他说,“喜欢自由,活得自在。”
阮喻沉默地看着她,眼里不知何时多了份她从未察觉地情感。
阮喻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和林嘉泽的关系好了起来,但一切都是那样的恰到好处。
那天阴天,天空雾蒙蒙一片。阮喻背着书包路过废弃的巷子口。
巷子里是死胡同,堆满了废弃物,散发着木材潮湿的霉气。阮喻拽了下书包带子,下意识看里眼。
这一看,她看到了道熟悉的背影。
她下意识停下,探着脑袋看去。
废弃胡同里有五六个人围着中间一个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嘉泽。
阮喻心头一紧,转头看了眼周围。这里早就废弃了,附近根本没有几个人。
为首的是个青年男子,满脸胡子拉碴,头发乱入鸡窝,浑身上下一股子骚味。他身后带着几个兄弟,手上拿着棍子钢管的,一个个凶神恶煞。阮喻下意识攥紧了书包带子。
林嘉泽随意站着,一双黑眸如寒夜里花开的冰,寒气渗人。那几个人没敢动手,只是靠着人多在威压。
此时,巷子里有人开了口。
“你爸也快出来了吧,我们也不妨再把他给送进去……”为首的青年仰着头看他。
林嘉泽淡淡道,“随便。”
见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为首的青年当即气恼,吼道,“你小子,软硬不吃啊!”
林嘉泽似乎不收对方影响,波澜不惊道,“他欠的债,你们就去找他啊,找我做什么?”
“他是你老子,不找你找谁?”那人气得原地跺脚,道,“难道你让我找他祖宗吗?”
林嘉泽语气冷冷,道,“倒也不是不可以……”
“还有,我爸早死了。”
“妈的,我管你爸死没死,反正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把钱给我凑齐喽!”
“那……可以试一试。”林嘉泽沉沉道。
几人明显不耐烦,握着棍子的手握了又握,抬眼看着为首那人。那青年男子对他有所忌惮,但并不妨碍他教唆兄弟动手。
眼看几人要打起来,阮喻站不住了。
她不知道林嘉泽一个人打不打得过,只知道那几个人可能不是好惹的。她一把扯下肩上的书包,跑上前,瞄准使劲挥臂一扔。
眼前一团黑影划过,几人皆是一愣。书包重重砸在为首的青年脸上,又掉在了满是灰土的地上。
几乎一瞬,林嘉泽扑上前一把拉起书包,转身向巷子外跑去。
阮喻刚站稳,林嘉泽迎面跑来,一把拉起她的手。她被迫跟着他一起跑。
身后那几个人气得破口大骂,追了一会儿便没了人影。
见没追上来,林嘉泽这才停下。他轻舒一口气,垂眸拍了拍手中书包上的灰,语气平缓道,“刚才谢谢你了。”
阮喻没有出声。林嘉泽转身,想要把书包还给她。一回头便看此刻阮喻双手撑在双膝,大口大口喘着气。
“你还好吧?”
“……嗯。”阮喻从他手中接过书包。
“刚才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怕吗?”
“我怕啊!但总不能让我见死不救吧,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我们现在不都好好站在这儿。”阮喻笑着,完全忘记刚才的害怕。
“……”
“去诊所吗?”林嘉泽看了眼她手背上的伤口。
阮喻一开始没发觉,经他一提醒,垂眸看了眼手。
手背被什么划了长长一道,渗出了一点鲜红的血,不太疼。阮喻轻皱眉头又舒开,轻声道,“……可能刚才扔书包时划了下,不太疼。”
“有创可贴吗?”林嘉泽突然问她。阮喻想了下,“我书包里有。”
林嘉泽帮她贴上创可贴,却并没有走。阮喻颔首看他,问“你不回家吗?”
林嘉泽:“等你。”
闻言,阮喻意识到自己刚才跑得太急,在台阶上歇着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