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朝夕在自己的坟头等了四十九天，没等到传说中的鬼差来引她去阴间投胎。
她很无聊，也很迷茫，她试着和周围的逝者搭话，可她一开口，那些鬼就躲得远远的。
“你是人是鬼啊？”隔着两座坟头，一个小鬼问她。
“我当然是鬼呀，这是我的碑。”牧朝夕指着自己的墓碑说。
“你身上还有阳气，”小鬼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你没死干净。”
牧朝夕懵了：“我的尸体都火化了，怎么没死干净？”
小鬼故作老成地摇摇头：“估计是阎王爷喝醉酒，又划错了生死簿，你的日子还没到头。”
牧朝夕出了墓园，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小鬼说的最后一句话不断在她耳边回响：“你现在这样，不人不鬼，不阴不阳，天不管，地不收，和孤魂野鬼差不多。”
街道上飘浮着形形色色的游魂，他们来自不同的时代，穿戴着不同风格的衣饰，唯一相同的是那张毫无生气的僵硬面孔和呆滞的目光。
他们一定也很迷茫，在这世间游荡得太久，早已忘记所有的一切，却因找不到归宿而被迫继续漂泊流浪。
“让我们来采访一下本次车祸中的两位死者，”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两位好，这场事故是如何发生的呢？简单说说吧。”
活人在围观车祸现场，死人也在围观车祸现场。牧朝夕跑过去，扒开人群往里挤，一眼就看到死去多年的好友孟予正举着话筒采访因车祸丧生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