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牧朝夕的脑子飞速运转,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严衍吗?她的同桌,那个跟哑巴似的人,竟然说想在她家过夜?
这倒让牧朝夕有点不知所措了。
仿佛打开了某种开关,严衍说了很多在牧朝夕看来他永远也不可能对她说的话:“我不想回家。我讨厌待在家里。”
“……那里根本就不是我家。”雨水凝在他的睫毛上,他一眨眼,就有小小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滚落,“我不会做奇怪的事,你可不可以收留我一晚?”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拉住牧朝夕的袖口,抿了抿唇,轻声问:“可以吗?”
哇,狗狗眼的杀伤力也太强了吧!
牧朝夕不由自主地把手搭在严衍的脑袋上,揉了揉他的湿发,爽快地答应:“行!”
独立宅邸的二楼落地窗前,一位拄着手杖的青年正望着对面那栋挂满星星灯串的宅邸陷入沉思,时而面露微笑,时而蹙起双眉,引得他身侧的男孩十分不满。
“哥,朝夕姐姐明明说了,那把钥匙是给我们家的,你凭什么独占?”男孩年纪虽小,却一脸傲气,配上稍显凌乱的中长发和刻意修剪的双杠断眉,更显得他整个人随性不羁。
“你作业写完了?”宋知意手掌摩挲着玉石杖柄,坦然自若地欣赏自己的弟弟露出受挫、不甘的神情,“写不完,我可不会帮你签字。”
“哥你!”司清宇敏锐地发现不远处正有人朝这边走来,立即转嗔为喜,“哼,我要去找朝夕姐姐告状!”
他跑下一楼,还没走出客厅,就听到大门的门铃响起。
老管家在玄关处换了鞋,正要去把人迎进来,被司清宇咋咋呼呼地拦住:“是朝夕姐姐!”没头没尾地丢下这句话,甩掉室内鞋,换了室外鞋,飞一般冲了出去,在黑夜中留下一抹残影。
“你在外面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牧朝夕把伞递给严衍,叮嘱他要乖乖在外面等着,别一会儿她出来了又找不见他。
为了防止他偷偷跑掉,牧朝夕还把手里的购物袋也让他拿着:“你可不许卷走我的口粮。”
“朝夕姐姐!”黑色铁质大门被人从里拉开,蹿出一个男孩,猛地一下扎进牧朝夕怀里,“姐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老管家这时候才追上来,给两人打了伞:“朝夕小姐,请到里面坐。”
牧朝夕握着司清宇的肩膀,把他推开,问老管家:“知意哥哥在家吗?我有事找他。”
老管家往二楼房间看去,灯还亮着,只是拉上了窗帘。司清宇为了吸引牧朝夕注意,抢先回答:“在的,我刚才还在他房间跟他说话呢。”
刚才只顾着看牧朝夕,现在被牧朝夕推开了,司清宇才看到牧朝夕身后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一副极力想隐藏自己存在的样子,显然很怕生。
“他是谁呀?”司清宇抓着牧朝夕的胳膊晃了晃,指着严衍问,“是姐姐的同学吗?”
“是我的同桌。”牧朝夕侧过身子,好让两人看清严衍的模样。
“请这位同学也一起进去坐吧。”老管家客气地邀请。
严衍不自在地摇头,把求助的视线投向牧朝夕。他实在不擅长应对这种社交场景。
“他在外面等我就行,”牧朝夕朝严衍笑了笑,迈开步子往里走,“反正我一会儿就出来了。”
司清宇紧随在侧,牵上了牧朝夕的手,幽怨地嘟囔:“姐姐怎么最近都不去接我放学了?”
“我最近有事要忙,等我忙完以后,每天都去接你放学,和你一起回家,好不好?”牧朝夕捏了捏他的脸颊,目光落在那道双杠断眉上,“你这又是什么新造型?要拍新戏还是走秀?”
听到牧朝夕问起这个,司清宇高兴得牵着牧朝夕的手甩来甩去:“今天去试戏了,通过的话,放假就进组拍戏。”说到这里,他的脸又皱起来,“进组之后就见不到姐姐了,姐姐,”他搂住牧朝夕的腰撒娇,“姐姐,你要去剧组找我玩喔,去不了的话,至少也要和我视频才行。”
“知道了。”牧朝夕话锋一转,“你的作业都写完了吗?你们班主任有把你们周末的作业安排发给我,明天我要一项一项地检查。”
司清宇绝望地“啊”了一声:“还差课文没背。姐姐,你可不可以先帮我签字,我明天再背给你听?”
牧朝夕皮笑肉不笑:“不行,上次我就被你骗了,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说着话,两人来到了二楼宋知意的房间门前。司清宇大力地把门拍得嘭嘭响:“哥,朝夕姐姐找你有事,快开门!”
司清宇话音刚落,房间门就“咔”的一声自动打开了。两人走进去,宋知意正坐在沙发上,手边放着一些文件。
“知意哥哥,幸好你还没睡。”牧朝夕身上湿,也不好意思坐到沙发上,更何况严衍还在外面等着,她只想速战速决,“我想问你借一套衣服。”说是借,宋知意绝对不会穿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