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悬着的心放下,林岱月放下手臂。
现在的洞天是有主之物,再进入洞天只需神魂进入即可,她猜可能是洞天里的那群人的问题,看来必须要将洞天收回,踢走那些没有邀请函的客人了。
林岱月神思一念,一瞬间众人从石壁的漩涡中弹出,才脱离了藤蔓的一群人乍然惊起,神色迷蒙,那看守的二十二人见此围过来皱眉不解。
秦响昀撑起身子,晕了片刻,猛然睁眼大喊:“快!快给我抓住一个戴面具的南家女弟子!快!”
二十二人听命将行,可这四周都趴着戴面具的南家弟子,一时哑然。
秦响昀恼怒捶地,爆裂的神经突现在涨红的脸上,“蠢货!给我满山找!”
而此刻,林岱月正迎风吹哨,在方才她又开辟一口直接前往山顶的洞门,与那二十二人正好不用迎面相撞。
一道疾风飞速前来的鹰影降落在悬崖边,林岱月冲向前,翻身落入鹰的后脊,拍了拍它的羽翅,嫣然一笑,“嘤嘤,去秦家郡周围的山,到了给你鸡腿吃。”
嘤嘤仰天长鸣一声,展开双翅,收起锋爪,昂着脑袋向西飞去。
一只巨鹰掠过凌雪山,秦响铃堪堪睁眼抬看,嘀咕着:“这么大的鹰,那人不会乘这个飞走了吧…”
四周一片吵嚷与怒骂,没人注意到此时出神的秦响铃和天上扑棱的巨鹰。
“秦响铃!这人和你一直在一起,是不是你做的!”
秦响昀一声怒吼,众人安静下来,其他三郡领首转移视线,盯着还躺在地上咯着血的少女。
“咳…呵呵,我?我有这本事还会呆在这里吗?我被你害的还不够惨?”
秦响昀哑了声,现在一行人都已出来,明面上不能乱了各家交往,秦响铃被他所伤诱敌深入,还杀害了那么多弟子,被父亲和南张两家知晓,定是会被责罚。
他撇开眼,定定看向南平让,勾唇质问:“这人是南家弟子,该不会是南公子故意演的一出戏吧?”
南平让嗤笑一声,昂着头冷哼,“秦公子是多瞧得起我们南家,这人与我南家甚无干系!”
两人争论不休,谁也不想担起洞天失手的责任,一旦被老祖知晓,这十年一度的水龙吟问道会就没法参加了,便会与真灵界失之交臂。
竹枝观察片刻,跪在南平让身后,“公子,属下和竹沅伤得很重,能否先行回客栈疗伤?”
南平让向后扫了眼满身是血的竹枝,啧了一声,心下烦躁,“滚滚滚。”
竹枝应声离开。
“好!那我们回去,看老祖如何说!”秦响昀紧攥拳头,如同一条阴毒的蛇盯着南家二人。
秦响铃见状闭上眼,双手交叠,松了口气,此事算是与她无关了。
而罪魁祸首此刻正躺在嘤嘤的后背,紧拧着眉头,死死咬住下唇,双臂环抱。
她的身体宛若一座戏台,剧烈的疼痛现在开始上演,乒乒乓乓在台上舞刀弄枪,躁意不断加深,攻击着她的每一根神经,数根银针锤入脑袋,在里面狠狠地搅弄着。
“嗯……”微弱的呻|吟从齿间溢出,面容血色尽褪,眼下竟浮出一片死亡的黑暗。
嘤嘤好似感受到背上少女的生命流逝,哀戚地唤了一声,林岱月掀开眼皮,对上嘤嘤转头的视线,虚弱地笑了笑。
她勉强从储物袋中抖出小雀,伸出指头勾了过来,握在手中。
一丝灵气汇入,小雀受到了感应,立即向外吐出灵气,林岱月闭眼任由灵气窜入气海,再顺着经络涌向断裂的手掌。
痛感在灵气的照拂下越发微弱,林岱月的呼吸声也不似方才急促,断裂之处也隐隐长出了新的骨和肉。
不过灵气很快就殆尽了,小雀在吐了数十捆灵气之后,羽毛颜色也渐渐黯淡,随着最后一捆灵气吐出,小雀彻底灰暗下去,林岱月将灵气留了一些储入气海,而后封住流动,断手的痛感现在造不成大影响了,等她到了新地方,再入洞天好好调养一番。
嘤嘤加快了飞行的速度,呼啸的风卷起林岱月的发,但她现在脱力无法拢起,只能随它飘扬。她不知道这洞天里的时间流速是多少,但她一出来便感觉到了浓烈的困意席卷。
少女的眼睫随风轻颤,天色渐暗,自西向东呈一片由蓝变青的画卷,万尺高空的寒意更加湿冷,冰住了林岱月的面容,她将头拱入嘤嘤的绒毛里,满足地嗳声。
睡意伴着丝丝痛感进入梦乡,嘤嘤感受着背上少女并不平稳的呼声,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盯着虎丛山的方向,大抵过个十来天便能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