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隐阵。
“此次水龙吟问道会由你们参加,下面我说的一切,你们不可告知他人,望海山的情况以及你们争夺首位的一系列比赛规则,都要烂在肚子里……你们可知,去往真灵界是有违规则的?”
此话一出,仅仅只有二十人的大堂顷刻间爆发出各种声音,林岱月虽先前已经有所察觉,可突然的定论也让她有些茫然。
声音渐渐衰弱,片刻,大堂便恢复安静。秦家主饮了一盏茶,无奈叹息,“三千世界,都有入真灵界的通路。只可惜,能发现这路的却只有十之一二,而能真正进入的,则更少,因为规则不允许……但只要是规则就会有漏洞。”
“你们可知为何问道会只要十五至二十五的少年人参加?”秦家主轻笑,出神地盯着窗外似海的天空,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只有这时候根骨已形而未成,却有灵力者,便会被规则认作是上界之人。但漏洞不会轻易显现,每隔十年仅有一次稍弱的规则之力,这时便可开启界门,可仅容一人。”
一人?林岱月瞳仁轻颤,心中惴惴。
“不过…”秦家主从回忆里抽出,话锋一转,继续道,“老祖创了一个禁制,只要一人为主,一人为从,结下主从契,便能容下二人。”
秦响铃捏着衣角的手落下,松了口气,她差点以为自己要骗了林岱月。
“但这首位并不易得,等靠近望海山后只有你们十二人可以进入,而我等在此次等候。望海山是一座被封印的妖山,上面多是妖兽,且多年自相残杀,尤其凶猛。山顶有着十年长一株的和灵草,形如苔藓,色泽翠绿,有一股清香,只要摘得此草便能夺得首位。”
秦家主站起身,拢了拢袖子,皱眉嘱托:“好了,我的话已说完。你们都去准备一下吧。此次行程凶险,想必各位家主已经同你们说了。虽说问道会生死不论,但未到绝境,切莫自相残杀。”
“是。”众人行礼退下,三位长老和四大家主仍留在大堂。
秦家主的一番话打乱了各人的心绪,纷纷回屋。
林岱月踱步到栏杆处,脚下的海像是绫罗绸缎晃动着,忽明忽暗,她沿着海水的奔涌向远方眺望,海不是海,天不是天,海里映着一个世界,而天空又映着一个世界,是否天空里的人也会认为她脚下的,并不是海,而是他们的天?
“岱月,你在想什么呢?”
秦响铃靠在她身旁的栏杆上,头仰着注视天空,此时并无云彩,空荡荡的只剩纯净的蓝。
“我在想,到底什么是规则。”正午阳光盛,打在了她的眼睛里,林岱月只好半阖双眼。纯黑的眸子被照耀得泛浅,里面似乎闪烁着金光,让人看不真切。海风吹拂着她的每一根发丝,毫不吝啬地带着它们一起舞蹈。
“嗯……我以为你在想到了望海山的事。”秦响铃翻过身,撑着一只手,肆意笑着,“我以前也这么想过。我到底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或许也是因为规则。”
“来到这个世界?这难道不是父母赐予吗?就像是既定的命运。”
秦响铃摇摇头,“可我并不是这样感觉的,对于这个浩瀚的世界,我实在太渺小了,为何命运让我来此?就像…我的存在不是我可以控制的,而是一种必然,一种必须,一种…义务?即使没有我爹我娘,我依然会来到这里。”
“义务?”这是什么词?这样陌生的感觉让她想到了另一个人……
“噢。”秦响铃笑盈盈地看了过来,“就是责任的意思。”
阳光移开了它的直射,林岱月睁开眼注视着秦响铃如琥珀一般的双眸,淡声回:“你的意思是说,生存不是一种权力,而是你的责任,或者说是义务?”
“嗯…不,不是我的责任,更宏观地来看,也许是这个世界的义务。”
“我不太能够理解。”林岱月蹙眉,有些困扰,一个人的存在为何会与这个世界有关,难道世界少一个人就会停止延续吗,难道世界的义务就要挂钩于一个人?她是一个自私的人,世界于她而言只是她存在的空间,一个工具而已。
“唉,我说的是有点奇怪了。可是,总有一天我会找到这个世界与我的答案的。”
秦响铃脸颊上的肉挤出了指缝,一脸的坚定,“我们还是不说这个了,你说望海山的妖兽都是何境界…”
“和灵草?和灵草有什么作用?”
“…还有还有,我最近又新学了好多阵法!”
……
木板上被阳光投射的两个阴影渐渐交融在了一起,宛若她们被选择的命运,渐渐交缠。现在的两人还不知晓,这将是她们未来岁月里最后一次踏足这片海,这方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