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至燕辽二王,下至北平百官,俱是怔住。 皇太孙殿下,居然不进北平 “这不是给老子上眼药吗若是老爷子知道你到了北平而不进,过后定要寻我这当叔叔的不是” 朱棣心中大怒,他已经能想象到若是朱允熥不进城,老爷子会怎么骂。 “老四,你他娘的谱挺大呀咱大孙去了你的地方,连门都进不去你可真是出息了”想到此处,朱棣顿感头疼,老爷子的脾气是不会听他分辨的,他孙子怎么都好的,是对的。自己这当儿子,怎么做都是错 不过,老爷子发火那是日后的事。若朱允熥今日真的不进城,等于直接当着北平文武还有辽王的面,打他的脸。 “殿下为何不进城”情急之下,朱棣说话就没那么客气,大声开口道,“闻听太孙殿下御驾亲至,城内军民士绅翘首以盼。殿下若不进城,岂不是寒了百姓的心再者,城内军士已集合完毕,正等着殿下当面检阅,随后跟随殿下向北” 说着,朱棣上前一步,继续大声道,“到北平而不入,殿下莫非有什么顾忌吗” “大胆放肆” 朱允熥还没说话,身后一声爆喝,“燕王,你是在和殿下说话吗莫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哪个不长眼的” 朱棣心中大怒,暗骂一声豁然回头,却顿时呆住了。 一个熟悉的面孔,一道熟悉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刀子一样的眼神上下打量。 “蓝玉这老不死的怎么也在这他不是已经奉旨回家种地了吗” 一瞬间,朱棣心中百转千回,思绪凌乱。 “莫非,老爷子饶了他不能啊,老爷子没杀他已经是格外开恩。”想着,朱棣忽然懂了,“蓝玉是这黄口小儿的舅公,征讨朝鲜,老爷子自然是要给这黄口小儿,一道护身符” 这时,朱允熥缓缓开口,“蓝玉不得无礼,燕王是耿直之人,说话声音大些,不妨事的”说着,又笑道,“还不给燕王和辽王见礼” “臣蓝玉,参见燕王,辽王”蓝玉随意的拱拱手,朱棣被他视为敌人,辽王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小孩子。 “凉国公也在”朱棣笑笑,“一别多日,凉国公可是大变样了,孤差点没认出来” 此时的蓝玉锋芒内敛,再不复往日那般张扬。 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这声国公,臣不敢当。”说着,对天拱手道,“臣代罪之身,蒙陛下皇太孙不弃,入军中效力,为太孙殿下随军参赞”说着,顿了顿,目光再次如刀,大声道,“蓝某已经不是当朝国公了,现在的蓝某,只是太孙殿下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蓝玉大名无人不晓,北方文武之中多有见过他面的,此刻听他如此说来,顿时对朱允熥这位皇太孙,更加敬畏起来。 “对对对”朱棣面上笑着,心中想道,“你这条老狗,呲牙咬人的老狗” 边上,辽王朱植见到蓝玉,双眼放光,拍掌大笑道,“老将军是大明的定海神针,有你参赞,咱们更能大胜”说着,又对朱允熥说道,“太孙殿下,臣最近反复推演国朝几次远征大战,其中有很多不懂之处。不知,闲时可否让臣,受蓝将军,指教一二” “这有什么不行的你要是有心,孤让蓝玉收你当徒弟都行”朱允熥笑道。 蓝玉以前和辽王并无交集,见对方看重自己,也低头说道,“辽王千岁言重了,不敢谈指教二字。” 朱允熥看看朱棣,开口道,“孤不进北平不是有什么顾忌,孤是皇储,一入城势必黄土垫道,惊扰百姓。孤一进城,后面的三万大军要不要进城如此一来,北平府的花费能小了若是当兵的再闹出什么事来,谁的脸上好看” “兵贵神速,孤入城之后一时半会都走不了,前方军情如火,孤是来打仗的,不是来游玩的哪有那么多时间,在北平耽搁” 朱棣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重了,请罪道,“臣有罪,不能体恤殿下爱民之心。” “孤不进城,就住在城外的北平驿。大同那边的兵马也快到了,等傅国公带兵过来,你和辽王点齐兵马,随孤直接杀向辽东。”朱允熥回身上马,看看北平的文武百官,“都散了吧,回去之后各司其职” 说着,马鞭轻轻挥舞,“燕王,你前头带路,去驿站” 北平是边关大镇,驿站极大,占地能有十几亩。各项物资一应俱全,俨然就是个小城一般。 朱允熥带着亲卫入住驿站,其中居住的往来官员等人,马上收拾包袱搬了出去。驿站之中,又是一片忙碌嘈杂。 驿站的正房之中,朱允熥换了一身布衣,拿着手巾擦拭面部的灰尘,享受着脸上的清凉,闭目开口,“其他人都退下,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