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1 / 3)

此话一出,几人间的气氛陡然尴尬。

尤其是古同今,准备好的话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去,也说不出来,憋得他的脸色由红转白。

坠玉骑着马儿慢慢踱过去,在易云回身旁停下,亲昵地扯了下他的衣袖:“好不好嘛,师兄?”

易云回坐在马上,侧首与她对视,一双锐目紧攫住她,两人谁也没说话,气氛却霎时紧绷。

旁人察觉不到,他却看得清楚。坠玉微勾的唇角含着嘲讽的笑意,无声却张狂,带着十足的挑衅。

她当然不屑于他买的东西,只是将矛盾都往他身上引,想看看他身在窘境,进退两难的模样。如此恶劣的想法,一般十四五岁的女孩绝不会有。

易云回最终还是妥协了,入城后去给她买了一盒新胭脂。

坠玉笑眯眯地接过了,却没见她拿出来用过,指不定转手就扔了。

易云回对此无心探究,一盒胭脂能换来她几日安分已是足够,他这几日都在费心探究另一件事。

路过那个村子时,几人与一个白髯老者迎面相逢,对方一身老旧的佛青道袍,干枯面皮上遍布刀刻似的皱纹,稀疏白眉下的眼睛却深邃而明亮。

老者与他擦肩而过,一双锐目紧盯着他背上古剑,忽然从后面叫住他。

“你可知你背上这剑的来历?”

“不知。”

“你从何处得来这把剑?”

易云回没有立即回答,这人问的显然过界了。

老者察觉到他的戒备,叹了口气,语气由严肃转为缓和,“老朽并非恶徒,只是瞧见你背上这剑有些蹊跷,想来你也被其困扰许久,想要劝告几句罢了。你近来可是常常寤梦?”

易云回袖中的手倏地握紧,面上还是维持平静。

“前辈所指……是哪一种梦?”

老者言辞犀利,一针见血地指出:“前世之梦。”

坠玉听着这两人无厘头的对话,好奇的目光在他们之间飘来飘去,听到这里觉着荒谬极了,嘻嘻笑出声。

她知道师兄向来厌恶这类瞎扯胡诌的人,以为他会冷脸走开,却没想到他沉默须臾,竟颌首承认了。

“……确实如前辈所说。只是……是否为前世,是何人的前世,尚未有定论。”

老者的眉目渐渐温和,“这把剑,你已经拔出鞘过,对吗?能看见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易云回点头道:“不错,一月前我曾拔剑,剑身漆黑光滑,并无纹饰。”

“没有?”老者轻轻叹息,“时候未到罢了。”

至于梦中之事他却避而不谈,只道:

“你若是不愿困于混沌往事,日后将它还回去就是。”

易云回惑道:“还给何人?”

“自然是它原本的主人。”

“此剑为我师父所赠,他从未提及原主人……”

老者抚须笑道:“万境随心转,老朽看这剑历经百年尚存灵性,还能追寻到你这里,想来你与它缘分未尽。你想要知道的,自然会有人引你去。”

易云回在集市置办好行程所需之物,回到客栈,打开房门,坠玉坐在窗框上懒洋洋地晒太阳,舒服得打起盹儿来,瞥见他回来一个激灵,立马将手里捏着的几张信纸收至身后。

易云回无视她东遮西掩的样子,径自伸手:“拿出来。”

坠玉照做,讪讪而笑:“刚刚到的信,我担心有什么急事找师兄,就先看了一点点。”

他淡淡地扫一眼末页上明显的指痕,以及封口上被粗暴撕开的火漆,不理会她的胡诌八扯,拿着信坐到桌旁看起来。

这是一封从王府寄来的家书。

看字迹应是由父亲亲手写成,一番严肃而古板的叮嘱过后,是突兀而细致的关心,他一字不错地看完,眉间舒展,唇角浮现浅淡的笑意。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母亲在一旁絮絮叨叨交待,父亲边听边写,笔下着火却不敢抱怨的场景。

他将信仔细折好,打开空荡荡的信封,抬眼看向坠玉,脸上的笑意已消散干净。

“还有一封呢?”

坠玉在窗沿上曲起腿,日光下照,杏黄的裙摆如金灿灿的流沙滑落,在凉爽秋风中轻轻荡漾。她睁大眼睛看过来,迷茫道:“没有另一封啊。”

易云回站起身朝她走去,微微冷笑:“你以为我会信么?现在拿出来,我便不跟你计较。”

坠玉恢复恶劣的笑容,将手轻巧地搭在膝盖上,侧首朝他挑挑眉。

“我烧了啊,一看完就烧了。她写的可真有意思,说是很想师兄,想你想到彻夜难眠,茶饭不思,要你早点回……”

说到后面,语调因忍笑微微颤抖,明显展露嘲讽之意。

还没来得及笑出声,余光中倏忽闯入一道锐利白影,她蓦地闪身躲开,一个翻身跳下窗,深深入木的雪刃破空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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