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叔走后,时逾白原本带着浅笑的脸,瞬间严肃起来,放下木匣子之后,捏了一个简单的隔绝法阵,将内室的一切暂时隔绝在外,低喝一声,“敕!”
随着话音落下,带着法力的八张符纸从时逾白身上腾空飞向桌上的木匣子,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将其团团围住,不留一丝缝隙。
与此同时,木匣子下方浮现出阴阳图,发出一道淡淡的白光,如同罩子般,将整个木匣子罩住。不一会儿阳鱼、阴鱼同时出现,并互相追逐,形成阴阳鱼。
这便是最高级的阴阳八卦阵,阴阳为困,八卦主杀。现在一切尽在时逾白的控制中,只要他一声令下,围住翡翠扳指的八张符纸,便会拥有强大的法力。哪怕扳指中藏着的是鬼王,也要被杀个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现在阵法已成,你若还不现身,那就休怪我无情了。”时逾白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散发着碧绿色光晕的扳指,结印的手不曾放松分毫。这身子的法力着实太少,布置了一个阵法,就所剩无几了。
自从许叔走进店内,他就发现了许叔身上散发的浓郁的阴气,为避免打草惊蛇,他并未声张,而是趁着拿鉴定古玩工具的间隙,拿了符纸,暗中布置阵法。
鉴于这扳指里藏着的鬼,阴气虽重,却没有害过人的气息,这才没有让阵法启动,只是困住了“它”。
不过若是“它”迟迟不现身,那时逾白也不会手下留情,对鬼心软,只会害了人。
“呵……”若有似无的轻笑从扳指里传出,随后淡红色的光芒闪过,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内室。
男子一袭华丽的锦服,红似火,面容冷峻,五官深邃立体,狭长的丹凤眼中,透露出些许慵懒。被困在法阵中也不着急,而是不慌不忙地用红绳将墨色秀丽的长发随意束起,好似在自己家一般,缓缓坐了下来。
也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茶具,还给倒了两杯茶,拿起其中一杯,轻轻呷了一口,“这里并无旁人,坐下来喝一杯吧,你还是第一个发现我的人,哦不,是天师。”
时逾白眉毛微蹙,眼中有了些许寒意,沉声道,“你为何会藏身扳指中,目的是什么?”
这男子分明就是鬼王,还是最厉害的红衣厉鬼。看其装扮,还是个老鬼,不知存在了多少年。鬼王一般不会轻易现身,一旦出现,必定有事发生。
见时逾白如此警惕自己,男子轻轻摇头,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声,随即一挥衣袖,时逾白便眼前一黑,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中。
昏过去之前,时逾白只有一个念头,他大意了,居然连阴阳八卦阵都拿面前的鬼王没有办法,早知道,他应该解开身上的封印,用天道阴阳眼的。
昏迷期间,时逾白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却又很短的梦,具体的内容是什么,他记不得了,只觉着有什么东西扎了他左手的食指,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阵法散发出乳白色的光芒,随即食指上传来软凉的触感,舔去了流出来的多余的鲜血。
“吾名池桉,记住了……”这句话,如同魔咒一般,深深印刻在了时逾白的脑海中。
……
初春的天气,总是惹得人倦意十足,时逾白午睡醒来,揉了揉惺忪迷离的双眼,道,“小刘你来了,家里的事处理完没啊,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小刘,也就是刘博,聚宝斋唯一的员工。
“多谢时哥关心,家里的事已经安排妥当,没什么问题了,也不会影响我工作的。”刘博挠挠头,笑了笑。他块头虽大,看着有些凶,可笑起来倒是憨态可掬,让人想亲近。
刘博面上虽仍旧维持着原状,可心里的慌乱,只有他自己知道。明明那老牛鼻子昨夜说阵法已成,时逾白死定了。
他都做好为时逾白收尸哭丧,用伪造的遗书继承这家店的准备了,可一到聚宝斋,发现店开着,然后原本要死的人,完好无损地站在他眼前,不由得吓了一跳,瞪大眼睛。好在他反应及时,要不然就露出马脚了。
可刘博不知的是,时逾白早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要不要我帮你解决这件事,你这员工可真有意思,看着是常人,可好像也是天师,最低级的天师。”一道红色身影突然出现在时逾白身旁,单手撑着脑袋,侧眸看向他。
这道身影,正是时逾白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声音的主人——池桉。平时只有拥有阴阳眼的时逾白能够看见他,如果心情好,也是能够出现在世人视线里的。
时逾白面上仍旧笑着,实则心里的白眼已经翻上天了。若是眼神可以杀人,不,杀鬼,那池桉已经死了千遍万遍了。
他万分后悔早上一时手贱,布置了阴阳八卦阵,唤醒了池桉,被他碰瓷,莫名其妙地同他结了一个血契,同生共死的那种。阵法成的那一刻,是杀死了里面作怪的小鬼,可却唤醒了一个该死的存在。
据池桉所说,他受了重伤,失去记忆,被困在那枚翡翠扳指中,需要有足够的阴气才能恢复。待他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