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沈妙云露出不和久违的笑容,直让李牧看了心下胆颤,李牧的手臂下意识地一抖擞,源自他肌肉记忆,上次狠狠地被大小姐给咬伤了,上了药直直疼有两三天,如今手臂上,还留下一口疤呢,若不是只能听从林寒秋的差遣,他是万万不想再出现在沈妙云眼前。
李牧见沈妙云不说话,也毫不在意,又转身对着陆晏轻点头哈腰,“哦,对了,陆三公子,老奴名唤李牧,是沈府的管家,陆三公子若有什么需求,尽管向老奴提就是。”
陆晏轻点点头,忽然之间露出一双明眸,黑色瞳孔上尽是打量之意。
“那便是多谢李管家了,我与妙云先去用膳吧,而后妙云再去她妹妹那里,对了,妙云啊,你得记住了,我们给林姨娘和妹妹都带了些许礼物来,没弄丢吧?”
李牧惊奇的看着,眼前这陆家三公子正问自家痴傻大小姐话呢?李牧刚想阻止,却听沈妙云嘴里喃喃道了一句:“在马车呢。”声音软软糯糯的,语气也有些无力。
“大小姐,您这是…”
“唉,”陆晏轻摇摇头,自苦自说着:“李管家,你可能是有所不知,近日来她频频说脑袋胀痛,我追问许久,她只管自言自语,最后只道出几字,头痛欲裂,然后,还有什么记忆啊涌入脑海…”
李牧深思着,不用打量,怀疑大小姐可能快恢复神智了。
当年神医大师也说过,恢复神智这事需要靠机遇,若身体差,无论如何,这神智就是不能恢复。
”李管家,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好事啊?”陆晏轻笑脸盈盈,直逼视李牧。
李牧被吓的抖了抖腿,只能咿呀含糊其辞,“那…这是好事啊!”
“门外还剩些事需要老奴处理,那大小姐和陆三公子一会儿随着丫鬟们去前院大堂用武午膳就是,老奴就先行告退了。”李牧未等回复,只管说完,匆忙离场。
见状,沈妙云颇有几分不安,一见身后的陆晏轻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却更是不解了。
之前都已经商量好的,回陆府之后,再将名医请进府,宣告天下,她沈妙云已经恢复神智了。
此时,是不是有些过于仓促了?
“我们先前已经先说了,会不会露出破绽?那李牧平日里就阴险狡诈,在沈府里凭借自己的管家之位,对何事都要横叉一脚,现在,他定是要去告诉林寒秋。”这样好机会,谁不愿意要呢?又何况是李牧这样性情的人。
“不慌,不慌,他去告诉林寒秋才是好事呢,沈小姐,你尽管放宽心,我陆晏轻对你承诺的事说到做到,到时候反正是不影响你。”
沈妙云一见陆晏轻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顿时又安定了几分,她很难想象,曾有一天,她靠嫁人,居然给自己打了一回漂亮的翻身仗!林寒秋,你就等着吧,不属于你的,总归会被人拿走。
一刻钟后,沈妙云和陆晏轻两人一同前去了前院大堂,用完午膳后,沈妙云在林寒秋的良言催促下,去了沈妙娇的别月斋,而陆晏轻则是被林寒秋留在了前院大堂。
先前午膳桌子上,本来就委实的和谐场面,都各自用着饭菜,沉默不语,谁都知晓,越是这样风平浪静,实则是波涛汹涌,暗自争锋。
来回左右,陆晏轻算是摸清了林寒秋的两副面孔,人前人后,完全是不同的性情,因为早前时,沈妙云就跟她说过,林寒秋实在会伪装,每每想寻到她的一丝漏洞,却是很难找到。
犹如伪善者。
林寒秋坐堂上,陆晏轻侧边而坐。
先是林寒秋切切的小啜了一口茶,出于长辈,“贤婿,别客气,今午老爷不在,我呢又是妙云的姨娘,自然是要迎接你们回门的。”
“晚辈在此谢过林姨娘了。”陆晏轻不愿多语,短短一句话,便立即又端上旁边桌椅上的茶水,自顾自的喝了上来。
一开始,林寒秋简单说了几句寒暄话,“妙云嫁去陆府了,还要请陆三公子多多照顾她才是。”
“这是自然,妙云今后就是陆家的儿媳了,又是我的妻子,我理应要负起责任,以前都是我任性,这云阳间对我的传闻也颇为的不礼貌,从此,我要开始改头换面,重新做人,肩负起一个丈夫该做的责任,在此,便是要十分感谢林姨娘的提醒和教诲。”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陆晏轻完全不听林寒秋的狡辩,继续说着:“多谢这十几年来林姨娘对妙云无微不至的照顾,在此,小婿就替妙云谢过姨娘了。”
林寒秋的脸色顿时犹如风云善变,看起来明显有些失色了,却面对外人陆晏轻,再怎么不高兴,也只是莞尔一笑,故作云淡风轻,松弛的脸颊旁,好半天才胯出弯弯的月牙笑脸。
接下来,陆晏轻更要狠狠地打她的脸,“对了,此次回门我和妙云带了好些东西回来,就在马车上,林姨娘还有什么需要叮嘱的吗?若没有,宴轻去去就来。”
说罢,陆晏轻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