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沈妙云对陆晏轻的行径感到甚是疑惑,但追随上前去的步子从未止步,只见雀跃和雀妄两个小厮站在陆晏轻左右两边,她连走上去站的位置都没有,追上后只能默默地跟在陆晏轻身后,眼眉围绕四周,四下打量不停。
几日相处以来,她自是相信陆晏轻的品性人格,可人的感性动物,总是在某些方面随处而变,如此变幻上下,搞得现在沈妙云对陆晏轻产生了大大的怀疑。兰香阁是男子常来的地所,说明白了,她一个女子,就算是碍于身份,她也绝不能来这些花天酒地。
难不成陆晏轻想要教她,看他是如何与别的女人喝酒聊天?她来此处是学做生意的,不是来学如何跟女人们相处的!心思一想到这,沈妙云气不打一处来,走的步子跨的更大些,脚也踢得重些。
一直跟着他们进了小门,随即被人请上楼,大抵走了有半炷香的时辰,他们都在一雅间门口停下,待楼阁里的小厮来开口时,他们才不紧不慢地走进去,走进便是被一股浓烈的香烟所吸引,雅间内香气如一条巨龙盘踞半空之上,半扇雕窗悬挂着,呼呼里吹来一阵小清风,瞬间将浓烈的香味飘散于四周。
沈妙云倒吸了一口气,这迷人檀香确实过于好闻了,以前,她很少闻到这种气味。
“公子,请坐,半盏茶的功夫,便是给公子送来上等茶品,供公子品尝。”那小厮点头哈腰,一一将事情道与陆晏轻听后,才出门小心翼翼地关紧了门,只听他呵声一下,“公子正在里面休息,你们不得前去打扰!旁人更是不行!”
陆晏轻果然是这里的常客!沈妙云下意识地撇撇小嘴,虽然沈妙云一直知晓,陆晏轻擅长于藏拙,但时常来这种花天酒的地方,假的也会变成真的,因为天底下有几个男人会经得住这样的诱色的迷惑?想必陆晏轻也不例外吧。
沈妙云盯着陆晏轻,半盏茶功夫,便是有小厮来此雅间送了上等的茶水,再过小半会儿功夫,一名舞姬从外轻摇漫步而进。
瑟瑟作响,花树分开,是个妙龄少女,全身紫衫,只十五六岁年纪,一双大眼乌溜溜的,满脸华贵之气。
手抱琵琶,流苏面巾遮住半张脸,悬在半空,她走近雅间中央,朝着陆晏轻点头,随即便坐下,琵琶放在胸口平面之中。
薄唇轻启:“公子,今日这首《念歌行》便是赠送与公子,还愿公子细细听来。”随后,她为琵琶调整位置,坐实,十只纤纤手指,舞动琵琶上的几根琵弦,琵琶弦之间的来回波动,不一会儿,便成了一首动听悦耳的音乐。
弹奏小半会儿功夫,这琵琶音沈妙云倒是怎得欣赏不来,她转眼朝陆晏轻那边望去,只见他闭上眼,一副享受沉浸于其中,探索琴音的奇特奥妙之处,而她沈妙云正在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烦恼。
琵琶之音完后,舞技放下琵琶走上前来,一双灵动的纯眸只管盯着陆晏轻打量,身子曼妙婀娜,缓缓倾身,“小女子逐月见过公子,不知今日逐月的这首琵琶音可有打动公子?公子若是觉得不好听,下次逐月再继续改进便是。”
话刚落,陆晏轻一旁的雀妄抢话开口道:“逐月姑娘,你是兰香阁的头牌,又年年夺得青魁之位,逐月姑娘的一首琵琶音啊,可是吸引了云阳中众多男子伫立于此,所以,逐月姑娘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随即雀妄又笑嘻嘻的对着陆晏轻,“公子,您觉得小人说的对不对?”
陆晏轻见其逐月探真知的迫切之心,只管点头同意方才雀妄说的话,随后又补充说道:“你把本公子的话都说了!”
逐月看一眼他们,低下头灿笑一声,“逐月在此便谢过公子光临了。”转头又瞥见沈妙云,便觉得好奇,问道:“这位姑娘是?”
“来跟我学做生意的。”
话毕,逐月心里顿时不悦,即如此,表面上尽量保持平淡,竟还笑着说:“稀奇啊!公子何时开始收起了女弟子?”
“刚收的,莫多问,那人来了吧?”
心底再不高兴,面对陆晏轻,还是客客气气,逐月仍点头,“逐月这就去给公子把人请来。”
“有劳了。”陆晏轻方对逐月说完话,扭头便对着沈妙云,“你的夫子快来了,来不自己快收拾收拾,给人家留下好印象啊!”
“留下什么印象?我这样不行吗?”沈妙云撇撇小嘴,眉眼往上一挑,对陆晏轻的话毫不在意,而且是带着反驳和不耐烦的语气,自己观全身,穿着虽朴素,比不上那位弹琵琶的头牌姑娘,可她也是个妥实的美人坯子,只是不想去麻烦打扮而已,她一想到穿个衣服还不能舒适,头上戴满各种金银首饰,走起路来着实的不便。
逐月见状,她自是难以相信,很少有人敢在兰香阁对公子不敬,尤其是这里的姑娘们,哪个不是依偎着他生存下来的?
想来这位被称是公子徒弟的女子,不知从何处的旮旯地出来的呢?逐月想去尽管的嘲笑,毫不在意方才那位女子对公子的不敬,倏地不对,公子是何身份,旮旯地出来的人怎能碰见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