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妙云惊呼之下,声音响彻整个后院,顿时崭亮的灯芯都为之颤抖两下,顺着夜晚的冷风呼啸催着,袭袭拂面的清冷瞬间由上到下,吹起裙摆似在风中群舞,又或是摇晃着旁边的树枝,嘎吱嘎吱地作响,不管如何,今晚定是个不平凡的时候。
闻声,沈妙云惊呼转为沉默,残光黑影下,完全看不清脸。
沈妙云依稀能见对门屏风下,上乘的是个少女,年轻美貌,披散着头发,上衣半悬着一身白衫飘飘,而下身却不容直视,明显一见左肩上刻着一朵红绸制的大花,脸色微黑,相貌极为俏丽,见门被人推开,碍于脸面,赶紧抓着衣服遮住下身。
而她一旁的男人已经在慌乱中穿上了外衣,男人虽带着慌张,可半晌后,见来者的人没有说话,以为是下人,心里便是安顿了几分,男人给对面的女子送去衣服,小声窃窃的说了一句,而后那个少女便是开口了:“哪里来的不懂事的下人!”
此时,沈妙云便是更加确认了此人是沈妙娇,另一个男人是...她点开灯芯,在他们面前照亮了自己的面容,便用手指着他们:“你们简直...不知廉耻!沈妙娇!他可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样!还有陆叶弦,你怎么能这般对不起我的妹妹!”
一瞬间,话似晴天霹雳,沈妙娇蜷缩一旁,快速将外层的衣服往内裹了裹,而落魄男人陆叶弦则是抱着衣服垂着头站着,他们虽是穿上了衣服,不过一盏的功夫,地上还有身上都略显凌乱,此时此刻的场面更是鸡飞狗跳。
沈妙云的话刚落,外头便是有夜晚看守的婆子听着声音打着灯盏,一步一趋地朝这边亮堂的房门走来,婆子一见,顿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脑子一片焦急,烛盏亮着也就罢了,怎么连房门都还开着呢,便是引得她一阵埋怨:“半夜的,干什么呢!”
再等婆子走近时,黑夜中一眼便是认出了沈妙云,许是方才那话太过刺耳,婆子略显迟疑,方又开口说道:“老奴不知大小姐在此,挡了大小姐...”低着头,话未说尽,顺着烛火微亮的地方瞥去,二小姐和一个陌生男人...那凌乱的地上还有衣衫不整,她一眼便是瞧出了其中的缘由,吓得她立马跪下,忙不迭地求饶。
“去,唤爹爹!开前院大堂!不能让外人侮辱了我沈府门楣!”沈妙云厉声喊道。
那地上的婆子顺着声音颤抖了两下,依旧低下头,再等沈妙云说完后,便是顺势乖乖地走出小院,因是双腿早已经麻木,使得走路时都有些颤颤巍巍。
沈妙娇似受了刺激那般,听沈妙云说完“侮辱”二字,脑中便是浮出无数愤怒场面,她不管凌乱的周身,蹲着她忽然站起身来,顺了顺两旁的黑而发光的头发,随后便是大声一笑,两眼撇了撇沈妙云,又看了看四周,得意满满,讥讽语气不断:“什么叫侮辱?自古女子选男人都靠自己的手段,你没有那个本事,我有,你分明就是羡慕我罢了!”随后,沈妙娇扬了扬衣摆。
“沈妙娇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一个女子什么叫耻辱,什么叫贞洁!若一个女子的贞洁都没有了,日后虽是能嫁人,可这样的辱没门楣不耀眼的事情传出去,娶你的夫君知道了,他又会是如何看你?如何看沈府?你在庞家的地位又该如何自处?”这些道理,沈妙云她虽是知晓半分,但好歹也能明白几个其中的深意。
沈妙娇继续讥笑着说:“我自是不在意外人的眼光,我爱他,陆叶弦此生只会是我的夫君,我会嫁去陆府!至于你沈妙云,更怕是觉得你我姊妹身份有别,而陆叶弦又是陆家长子,你的夫君不过是陆家的庶公子,我嫁过去了,你这个当姊姊的却唤我嫂子,你才当是不知如何自处!”
“沈妙娇,你不要在此搬弄是非。”沈妙云未当着沈妙娇的面说出陆叶弦在陆府中到底是如何的,此时陆叶弦也站在身旁,这会儿说出他的是是非非,日后他怕是又要给陆晏轻使绊子了。
“我怎就搬弄是非了?你是知道的,我娘便是此手段得了你的爹爹!现在我娘不就是府中最高贵的夫人!”
听这番话虽是生气,但沈妙云不得不承认,林寒秋身边的人,真是处处都带着她的影子
沈妙云低头琢磨一想,还是算了,现在好言相劝,沈妙娇若是听得进去,此事便是还有回旋的余地,若是沈妙娇不听劝,此事虽不至于到了最坏的地步,但绝对不允许传出去,沈府上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沈妙娇做出如此丑事,此次却是便宜林寒秋了。
一炷香后,深夜前院大堂,灯火通明。
沈纲和林寒秋坐于堂上,威震下方一切,而一旁正坐着的是沈妙云和陆晏轻。
沈纲和林寒秋两人来前便是听了婆子的话,本是不信的,可是等走去小院时,便见沈妙娇和陆叶弦两人衣衫不整的站在一旁,这一幕一见,便是个天大的了不得,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一个已经娶了妻的男人。
沈纲自是看不起陆府,更是看不起陆叶弦。
当初也是因为陆家老爷陆明君一直跟随他,又得了枕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