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转眼几个小时，不到半天的功夫，人死了？
张入简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与白灵然面面相觑，跟着民警回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警察正聚在一起聊天，有人双眼放光——就职这些年从来没碰上过这等事；有人皱眉瘪嘴——天降麻烦说不定还影响考核。
张入简一进门，七双眼睛齐齐地转向他。
他们被分别带进了审讯室。
“节哀。”负责张入简的民警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有些不知所措，便以这句话开头。
张入简还处于一个懵逼的状态，呆呆地点点头。
“你爸两小时前被邻居发现死在家中，你知道吧？”
“额，刚知道……”
“有人看到你和你爸在面馆里吵架了对吧？之后你去哪儿了？”
“我和白灵然——我的朋友，去了老房子，然后，去找到合婆婆，一下午都待在她那儿。”
“有什么人可以证明吗？”
“过路的人应该都能证明吧？”
“嗯……你知道你父亲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要说的话，他得罪的人应该不少，你们应该也清楚他赌博欠了多少钱……”
张福经常因为欠债被揍，已经是警局的常客了。
民警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们现在推测，应该不会是债主那边的人下的手。”
“因为人死了就没办法打工还债吗？”
“不，因为这个——”民警将现场的照片推到张入简面前，“我想你还没去现场看过吧？”
照片中是张福的死状。
他的双手手腕被绑在一起，被拦腰斩断，上半身吊在横梁上，下半身趴在木桌上，肠子成了两者之间唯一的牵连，在半空中挂着。
空中肠子的那个部分，系着一只粉色蝴蝶结。
张入简脸色大变，一是受到这个场面的冲击太大。二是，这个画面简直太熟悉了。
这不就是在上一次考试之中，某个同学的死状吗？
还有那个粉色蝴蝶结……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人——那个黄色雨衣。
他是个虚构的人，但是张入简也听说过，他出现在了现实里。
可是他为什么要跟着张入简来到这里，又为什么要杀了他的父亲？
若是考试时，钥匙上的蝴蝶结代表礼物，那这次的蝴蝶结？
张入简也被自己的推测惊呆了，竟开始忍不住地干呕。
民警见他这副模样，只当他是受不了刺激，将照片收了起来。
随后，他又问了一些别的问题，不过张入简一直心不在焉。
结束之后，他带着张入简离开了审讯室。这时，另外两个小民警过来找到他，说已经调取了监控，收集到了足够的证词，张入简的确没有作案时间。
一个中年男性端着保温杯从门口进来，所有民警见他都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杨叔”。
张入简闻声抬头，也喊道：“杨叔好。”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张入简八岁左右，当时张福的债主找上门来，给人揍得屁滚尿流，张入简在一旁吓坏了，央求邻居报了警。
从此以后，张福若是被送进警局，杨志光就会带着些食物去找张入简。
杨志光是张入简童年为数不多的温暖。
“节哀顺变。”他拍拍张入简的肩膀，叹息道，“你在这儿等会我，我晚上请你吃饭，顺便聊聊。”
说罢，他找到主管的民警，将他带至一旁商量其他的事情。
中途有个刑警来找他签了尸检同意书，白灵然才被另一个民警带出来。
他们安静地并排坐在警局的休息区。
好一会儿，白灵然才开口道：“真是祸不单行啊，对吧？”
“我想，我知道这一切是谁干的……”张入简说，“你和司晨曾经在现实里见到那个杀人魔了，对吗？”
白灵然点点头：“对，而且他好像也在找你，当时他拼了命地想割断你的手腕，只是没能成功，我才接手的。我一直不太清楚为什么，你确定你从来没有见过他吗？”
张入简摇头否定，如果他曾经认识一个红色头发的人，他肯定不会忘记。
他想起霍闲曾说的“唐僧肉”理论，叹息道：“也许他也是九九八十一难中的一个妖怪吧。”
可他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这个红毛会对“唐僧他爸”下手呢？
而且，不管怎么说，嫌疑犯已经固定没跑了。可他要怎么告知警方呢？说凶手其实是来自另外世界的精神失常连环杀人犯？
但警方要是问他要证据，他拿不出来，那他就是那个精神失常死变态了。
这时杨志光已经处理好了那边的问题，走到张入简身边来，从包里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