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那小子结婚了?”
钱桂英心尖颤了颤,连忙答道:“是啊,他带着媳妇来送喜糖。”
俞老太太眉头顿时拧紧了,眼睛定定看着钱桂英手中的糖块。
“盛家那个病秧子的糖,说不定都是带着病气的,你就不该接。”
钱桂英:“……”
俞老太太接着道:“既然拿都拿回来了,也不好就这么扔掉,回头在佛龛前摆一摆,再拿去给孩子们吃。”
钱桂英眼皮跳了几跳。
现如今到处破四旧,自家婆婆竟然还在家里偷摸供佛龛,那几年挨得打,都给忘光了。
这要是被人发现,可怎么得了。
钱桂英心里又怕又急,嘴上却不敢忤逆婆婆,只得先应了下来,心里想着晚上和丈夫提一提这事,叫他去劝劝老太太。
俞家占着三间正房的东两间,至于西一间,住的是带着一儿一女的寡妇马淑花。
马淑花今年三十余岁,年轻时是个大美人,即便现在也仍然风姿绰约。
她男人前几年得肺病死了,留下她和两个孩子。
马淑花顶替她男人的工作,进了国营饭店当服务员。
这可是个千金难求的好工作,不仅体面,还常常有后厨剩下的饭菜能打包带回家,解决了吃饭好大的问题。
马淑花靠着这份工作,养活两个孩子。
挨着东一间的是东耳房,住的也是个寡妇。
不过这是个寡妇娘带着一个二十好几的儿子。
孟寡妇的儿子叫孟全德,她丈夫什么时候去世的,大院里没人知道,只听说在孟全德很小的时候,人就没了。
总之,孟寡妇带着孟全德搬进大院时,就只有他们两个。
孟寡妇一把屎一把尿把孟全德拉扯大,孟全德考进了机械厂,当了一名质检员,孟寡妇也算功成身退。
眼下唯一的烦心事,就是给儿子找个可心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