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是侯沈君和一女子的合照,那女子就是荣映月。
侯沈君笑得温婉,荣映月笑得爽朗,二人挽着手,看上去十分亲密。
看着那张照片,迟念不禁微微皱起了眉。
荣映月她……
“大师,”超子没看出迟念的异常,“大师,荣奶奶在哪儿?”
旁边的侯沈君也是满怀期待。
看着二人的目光,迟念轻叹一声。
罢了,最起码,她们还能见面。
“安心养老院。”
“大师看出来了!”超子立刻激动,“侯奶奶,您朋友在安心,我马上带您过去找她吧!”
“那就麻烦你了。”侯沈君笑着点头。
起身正要出门,超子忽然想起了什么。
“侯奶奶,您找您朋友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吗?”
“要紧事儿?”侯沈君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超子憨笑着挠了挠头,“一般来说,人死之后都会去找自己的家人,可您却……”
“其实我是来赴约的。
我和映月约定要在每一个十年一起吃一个蛋糕,今年是我们相识的第五十年。”
【五十年!】
【荣奶奶八十七岁,说明她们是在荣奶奶三十七岁那年认识的。】
【楼上数学真好。】
【好浪漫呜呜呜,我也要和我闺蜜来个十年之约!】
就在直播间的水友们沉迷二人的浪漫约定时,侯沈君接下来的话却让大家呆若木鸡。
“至于家人,”侯沈君笑着摇头,“我的父母在我嫁人第二年就去世了。
我的孩子五岁夭折,两年后,我的丈夫出车祸去世,我的公婆受不了打击,在我丈夫离世后郁郁而终。
我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每天都一个人呆在窗帘紧闭的屋子里怀念过去。
后来,我从伤心中走出来了。
我以为我能像以前那样工作生活,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了更可怕的事情。”
说这些时,侯沈君十分平静,甚至脸上淡淡的笑容都未改变。
可超子却听得震撼。
身旁之人接连离去,他无法想象侯沈君是如何从那段痛苦往事中走出来的。
他知不该深挖,但嘴比脑子快,他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重量。”
“重量?”超子不解,“重量有什么可怕的?”
“生命的重量,”侯沈君勾着唇,“那让我感到害怕。
美食、旅行、赚钱,这些都能给我带来短暂的快乐,它们帮我走出了悲伤。
可回家打开灯,看到冰冷的客厅的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我的世界只剩我一人。
我不会再有负担,不会再有压力,也不必因意见不合与家人拌嘴。
我变得孑然一身,变得自由自在,变得轻松快乐。
只是,一切都太轻松了。
像没了线的气球,像没了根的浮萍。
所有压在我生命上的东西都离开,我觉得自己的生命没了重量。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被这种孤独和不知所措包裹着。”
听到这里,超子心中升起无限愧疚。
他不理解侯沈君说的那种感觉,他不知道侯沈君为何会觉得自由让她的生命没有重量。
他只知道说这些的时候侯沈君眼中有一丝忧伤。
“侯奶奶……”超子垂下了头,“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
“没什么,”侯沈君毫不在意,反而笑道:“后来我认识了映月。
我们相见恨晚,很快成为好友,对她的牵挂让我重新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这世上能让我有所留恋的,只有映月了。”
【没有经历,不做评价。】
【我妈妈也刚刚去世,已经没有亲人了,还好我有朋友,还有养的猫猫狗狗。】
【虽然但是,我很向往这种生活。】
【只能说各有利弊。】
【希望侯奶奶能快些见到荣奶奶,相聚!】
“对!”得弹幕提醒,超子赶紧收拾东西,“侯奶奶,我现在就带你去!”
“超子,”迟念出声提醒,“记得买一个蛋糕。”
“好!”
用手机重新连上直播间,超子下楼买好蛋糕坐上了公交车。
安心养老院在城南,一小时后,他终于下了车。
来到前台一问,荣映月果真住在这里。
听到超子要去探望,前台的小姐姐有些疑惑,“你是荣女士什么人?”
“我是她朋友的朋友。”
“朋友的朋友?”前台小姐姐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