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尖细的笑声和着拍手声在墙头响起。
李婆子咧嘴看着大门,似在讲与人听,又似自言自语。
“来喽!来喽!”
墙下老妇被李婆子这几个字吓得双腿灌了铅般沉重。
来了?
谁来了?
那个报仇的丫头不是已经去酆都了吗?
除了她,还有谁会报复他们?
老妇咽了咽口水,颤着手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朝大门处照了过去、
这一照,她惊得睁大了双眼。
是血!
好多血!
方才大门那里只有一丝微光,加上她上了年纪,眼睛不好,以为地上黑乎乎一片是阴影。
可手电筒一照,黑红的血液变得格外刺眼。
“啊!”
老妇脸色苍白地尖叫起来。
“大半夜的叫什么!让不让人睡了?不让人睡我天一亮就回娘家,省得在这儿受气!”
老妇儿媳被老妇这一声尖吼吵醒,怒气冲冲地喊了几句。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婴儿的哭声。
老妇却不似方才般赔笑安抚。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自家儿媳门前。
“霞子快穿衣服!快带着孩子跑!那个东西又来了!”
啪嗒!
屋里的灯亮了。
同时响起的还有霞子不停的喊骂。
几分钟后,全身包裹严实的霞子怒气冲冲打开了门。
一开门,她便指着老妇鼻子骂了起来。
“我在医院的时候你就一直刁难我。
怎么?觉得回家了,来了你的地盘,你就能随意磋磨我了?
老婆子我告诉你,你再敢对我大声说一句话,我马上带着孩子回娘家。
我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你孙子!”
“不是啊!”老妇猛地抓住霞子的手,“霞子,妈不是磋磨你,实在是出事儿了!”
她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机手电筒照向门口。
“血,好多血!
以往街坊们看到的都是门上的血掌印,可是今天,这些血渗到院子里了!
霞子,你快收拾东西带着孩子跑!”
顺着手电光看向门口,方才咄咄逼人的霞子呆住了。
她翕动着嘴唇,“怎么……有这么多血?”
老妇脸色煞白。
“那东西恐怕要闯进院子了。
霞子,快带着我孙子走!”
“去哪儿?!”霞子被吓得低吼一声,“咱家就那一个门儿,能从哪儿跑?
再说了,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万一是鬼,我能跑得过吗?”
“那我孙子……”老妇只觉眼前发黑。
忽地,一个念头从她脑中闪过。
符!从仙姑那儿买的符!
她踉跄着脚步跑回屋中,拿出两张黄符放在霞子手中。
“从仙姑那儿买的辟邪符,快!包住我孙子!”
可霞子没动,只直勾勾望着门口处。
见她这副模样,老妇怒骂一声。
“傻婆娘!呆着做什么!等死吗?”
霞子没应声,只颤着嘴唇。
忽地,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手表!是他的手表!”
老妇被霞子的话搞得莫名其妙,“傻婆娘!你说啥呢!赶紧拿着符去抱住我孙子!”
可霞子疯了般直直冲向了大门处。
扑通!
她跪在了那滩血泊中。
“大山!谁害了你?谁害了你!
你不能出事儿啊!你出事儿我们娘几个可怎么办啊!”
老妇本想过去将自家儿媳揪回屋里,可听到“大山”二字,她眼前又是一阵发黑。
她快步走到门口,果真见到一块熟悉的手表静静躺在血泊中。
手表旁,有一根断指。
这块儿手表是她儿大山的。
至于那满是鲜血的手指……
“不!”老妇苍白着脸不停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大山现在肯定在医院,我给他打电话,我给他打电话!”
她颤抖着拨通自家儿子的电话,熟悉的铃声却在门外响了起来。
这断指是大山的!
这满地血液是大山的!
大山他……
血液还在不停往院中流,饶是老妇不懂医学知识,也知道流了这么多血是活不下去的。
大山他……极有可能已经死了!
老妇顿觉喉中一股腥味儿。
她脚下几个踉跄,扶着墙才勉强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