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田文小时候很机智,也很有辩才啊。”张耳一听,笑着说。
“是啊,又过了一段时间,田文又问他的父亲田婴‘儿子的儿子叫什么?’田婴答道‘叫孙子。’田文接着问:‘孙子的孙子叫什么呢?’田婴答道‘叫玄孙。’田文又问:‘玄孙的孙子又叫什么呢?’田婴有点恼火说:‘我说你这孩子问话怎么那么累赘呢?你是想打破沙锅问到底吗?我不知道了。’田文说:‘您执掌大权担任齐国宰相,到如今已经历三代君王了,可是齐国的领土没有增广,人口没有增多,经济没有繁荣,军事实力也没有增强,您的私家却积贮了万金的财富,门下也看不到一位贤能之士,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白丁,或者是社会上的不务正业的混混,或者是一些达官贵人家的纨绔子弟。我听说将军的门庭必出将军,宰相的门庭必有宰相。现在您的姬妾充满了宫殿,享受着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可以随心所欲地购买各种名包、珍珠、玛瑙等奢侈品,可以随意地践踏绫罗绸缎,而贤士却穿不上粗布短衣,您的男仆女奴有剩余的饭食肉羹,而贤士却连糠菜也吃不饱。现在您还一个劲地加多积贮,想留给那些连称呼都叫不上来的子孙后代,却忘记国家正在诸侯中一天天失势,变得更加孤立。我私下觉得很是奇怪,难道夏商周的贤臣名相都是像你这样做的吗?’田婴觉得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却很有见识,从此以后,田婴改变了对田文的态度,越来越器重他了,让他主持家政,接待宾客。宾客来往不断,日益增多,田文的名声随之传播到各诸侯国中。各诸侯国都派人来请求田婴立田文为太子,田婴便答应下来。田婴去世后追谥靖郭君。田文果然在薛邑继承了田婴的爵位,这就是孟尝君。”刘邦说。
“这么一说,田文原本在田婴众多的儿子中既非嫡也非长,处在末端的位置,如果论资排辈的话,是无论如何也排不上他的,他能够脱颖而出,继承他父亲的爵位,是他个人努力的结果啊。”
“是的,但是,他所招揽的门客多为鸡鸣狗盗之徒,要么就是一些逃亡的罪犯,鱼龙混杂,因此,他的格调就被降了下来。在这一点上,无法与信陵君相比啊。”刘邦说。
“是的,与什么样的人为伍,是很重要的,人们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张耳说。
“他心胸也很狭窄,曾经因为赵国人讥笑他身材矮小,竟然命令手下人跳下马车,杀死了数百赵人。”
“竟有这种事?因为这点小事,至于这样做吗?”张耳听了,也是吃了一惊。
“是啊,谁也没想到,可他就是这样的人啊。另外,他的格局也不行,曾经为了个人的利益,引秦军来攻打自己的齐国。如果说自己的国家都不存在了,那么,你个人又会得到怎样的名誉和地位呢?即使你显赫一时,也终究只是个亡国奴。因此,战国四公子,我还是觉得信陵君最了不起啊。”刘邦说。
“你说得没错,我也是这样看的。”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只能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要说英雄人物还得看现在啊。”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张耳问。
“我能有什么打算,今朝有酒今朝醉,过一天是一天呗。”刘邦笑着说。
“那你就在我这住下,等你与夏侯婴那件事的风头过去了再说。”
“正合我意,那我就不客气了哈。”刘邦哈哈大笑,两个人接着喝酒,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
张耳每日陪着刘邦喝酒,下棋,有时去打猎。
刘邦有时还会伸手向他要钱,到赌局耍钱。
刘邦在这里住了三个多月,一直等到风声过去了,他才离开。连走之时,张耳少不了又要赠送他一些钱财。
刘邦也不客气,都收下揣兜里了。
秦国灭亡魏国几年后,听说张耳和陈馀在魏国很有名,就悬赏拘捕两人:抓住张耳的人就赏给黄金一千两,抓住陈馀的人就赏给黄金五百两。
从那以后,张耳和陈馀就改名换姓逃到了陈县,在那里充当里正来维持生活。
有一天,陈馀因为前一天的晚上多喝了几杯,早上来上班的时候,迟到了。
“站住!”小吏冯青说。
“什么事?”陈馀问。
“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冯青铁青着脸问。
“什么意思?我不过是迟到了一会儿而已,用得着这样大惊小怪吗?”陈馀一看他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就来气。
“你说得倒轻巧,你认为迟到是小事吗?既然在我这里工作,就得遵守我这里的规矩。如果你觉得你有本事,就给我滚蛋!”
“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是不守规矩的话,就给我滚!”冯青又说了一遍。
“你可真是小人得志,目中无人啊!”
“陈馀,你给我说清楚,谁是小人?”
“我说的就是你,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