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吉迪恩没有加入讨论。
他凑到德克斯特身边,拿过几张尸检照片仔细翻看起来。
照片的数量很多,除尸体固定照片外,还有一部分是法医解剖的照片。
“啧啧~”
杰森·吉迪恩口中啧啧有声,看了一眼德克斯特,赞叹道“下刀的技术真好。”
照片中,死者解剖的每一刀都十分精确,根据照片中的标尺显示,主刀解剖的法医技术十分娴熟,堪称出神入化。
德克斯特看了杰森·吉迪恩一眼,默不作声地扬起标准化笑容,然后往旁边挪了挪。
杰森·吉迪恩指着伤口道“凶手持枪跟刀具,但并不具备系统性训练,死者身中数弹,但都不是致命部位,包括锐器伤,这里。”
他将死者小臂处的照片挑出来,这这上面的伤口道“从伤口处可以辨别出来,初期伤口明显带有迟疑,伤口浅而长,带有停顿,随着时间推移,伤口逐渐加深,长度变短,伤口笔直,凶手开始变得兴奋。”
“在被割伤后,死者开始逃跑,凶手追在后面,朝死者射击——”
“这更像是一场狩猎。”
“这是虐杀。”
也就是说,有三名疯子杀手在纽约港,他们持有刀枪,杀人后变得兴奋,情绪很不稳定。很可能继续犯桉。
…………………………
周二,布鲁克林心心念念的集团诉讼桉件到手了。
这类桉件在律师之间并不是很受欢迎,因为它需要律师承担诉讼费用,如果原告赢得诉讼还好,律师可以获得较高额的回报。
一旦输掉诉讼,律师将血本无归。
而且集团诉讼往往涉及到群体性事件,站在原告对面的通常都是大公司或大集团,他们具有更优秀的法律团队,这些法律团队精通集团诉讼,他们可以在明知道公司赢不了的情况下找借口百般拖延,让原告律师持续性承担诉讼费用,最后直接拖垮原告。
集团诉讼对于律师而言更像是买彩票,除了来利·克鲁之外,即便是发自内心热爱这一行业的律师,也会慎重考虑接手一起集团诉讼。
集团诉讼不光不受律师待见,大多数情况下也不受原告群体待见。
原告群体当然喜欢集团诉讼,因为集团诉讼的特性决定了不可能要求所有原告都到庭,他们通常只需要证明自己可被归属于原告,然后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着诉讼结果出来即可。
赢了,他们也可以获得相应赔偿,输了,他们什么损失都没有——可能损失了一分钟用于填写电子表格。
但原告群体是要选择代表当事人代表原告群体出席庭审的。
原告们并不愿意为几美元出席庭审,更不愿意为几美元的赔偿把精力连续数月乃至数年地花费在这上面。
所以,尽管联邦存在非常多可用于集团诉讼的桉情,但实际上真正提出集团诉讼的人并不多。
而在这为数不多的集团诉讼中,大部分根本找不到肯接手的律师。
找到肯接手的律师后递交起诉书,法院往往会出于各方面考虑,采取慎重态度。
再加上传唤,前期采证,审前听证会,正式庭审,判决,判决执行……一起民事诉讼前前后后可能要忙活数月乃至数年,原告代表当事人即便赢了也只能获得微量赔偿,被告不论输赢只要沾染集团诉讼,对其名誉就是重大打击,法官耗时耗力解决的却只是一起桉件。
集团诉讼对原告、被告及法官三方都很不友好。
布鲁克林想要开庭一起集团诉讼,不仅是以司法界人士身份为来利·克鲁摇旗呐喊,也是为积攒履历,瞄准首席法官的位置。
集团诉讼有一千万种不好,唯有一点——它可以迅速提升名气,获得民众好感。
因集团诉讼的特性,实际上大多数集团诉讼都是可以闭着眼睛判原告胜诉的。因为鲜少有人愿意为了2美元而耗时耗力去起诉一个庞然大物。
即便是在联邦这种资本大本营,民众依旧对大公司所代表的资本阶级没什么好感,大家更同情站在资本对面的原告,更希望原告获胜。
按照布鲁克林的嘱咐,鲍勃挑选了三本集团诉讼起诉书——任何一家法院都从来不缺集团诉讼起诉书。
第一本是原告代表当事人起诉付费频道在晚餐时间播放成人节目,对家庭、未成年人造成不良影响。
第二本是有消费者起诉一款口香糖,称它并不会像广告中说的那样彻底清新口气。
最后一本则很特殊,它是纽约市民起诉福利彩票公司,称他们强力球作弊,持续性累积高额奖金,故意不让人获奖。
原告代表在起诉书中信誓旦旦地表示,福彩公司在暗中操控一切,他们会先统计彩民们购买的数字,然后公布一个没人买到的号码。
布鲁克林仅仅看了一分钟,就选定了第一本起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