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中,罗伯特·贝尔斯除了最开始听到提及小男孩儿时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外,始终保持着平静。
即不愤怒也不懊恼,更没有发狂。
这与德克斯特的结论并不相符。
如果罗伯特·贝尔斯真的因小男孩儿联想到自己的孩子,进而动了恻隐之心,对小男孩儿施展急救措施,他不该这么平静才对。
…………………………
墨西哥餐厅内。
9号法庭团队围在一桌。
由于增添了杰瑞·温士顿,成员已经扩充到五人,他们之前坐的临窗位置已经坐不下,只能换到角落里的大桌子。
“哎。”
啃了一块排骨,鲍勃叹了口气。
“哎。”
奈莉喝着玉米浓汤,学着鲍勃叹气。
“哎。”
鲍勃像是赌气一样,叹气声增大。
“哎!”
奈莉也加大声音。
“你学我做什么?”鲍勃放下油乎乎的手,不满地问道。
“你叹气做什么?”奈莉也放下勺子,问道。
“我叹气。”鲍勃鼓着眼睛“我叹气罗伯特·贝尔斯的遭遇。妻子跟孩子都死了,自己还生着病,欠了债。”
“谁让他参加战争的。”奈莉冷笑道“看他杀人绑架的手法就知道,这种事他没少做。”
今天的书记官由奈莉跟杰瑞共同担任,奈莉担心杰瑞无法适应,并不放心他独立完成记录工作,因此,今天上午奈莉也在庭审现场。
“他有病……”鲍勃急道
奈莉拿起纸擦了擦嘴角,说话慢条斯理,内容却一针见血“他不参加战争,就不会得病,不得病就不会犯病,不犯病就不会跟妻子离婚,不跟妻子离婚就不会杀人。”
“如果他不参加战争,没准儿现在他正准备接儿子放学,高高兴兴回家享用妻子做的晚餐呢。”
“可……”
“如果他不参加战争,没准儿死者一家已经开始准备圣诞树了。”
“如果他不参加战争,没准儿死者还在为考试急得抓耳挠腮,或者为自己喜欢的女孩儿不回自己短信而着急呢。”
“如果他不参加战争,塞德里克这时候估计在为孩子的成绩而烦恼,而不是被人打成那样,还要来这儿为罗伯特·贝尔斯做辩护。”
“狗屁的战争!”
奈莉一番话逻辑清晰,毫无破绽,把鲍勃怼得哑口无言。
“好了。”布鲁克林站出来打着圆场“奈莉下午不用跟庭审了。刚刚在法庭上我接到几个电话,可能是军方的,你去看看有什么事儿。”
“另外要一份罗伯特·贝尔斯执行任务的记录。”
“如果要不到就算了。”停顿一下,布鲁克林又道。
罗伯特·贝尔斯到底执行了什么任务,这是他个人的好奇心,并不涉及桉件,他不太想因为私事跟军方有太多接触。
奈莉点点头,优雅地放下餐巾,提着包走进洗手间。
“我也没说打仗是对的呀。”
鲍勃小声滴咕着,满腹的委屈。
他就是同情罗伯特·贝尔斯的遭遇,有些感慨而已,正常人听说这种事情,都会对罗伯特·贝尔斯有同情心理。
同情他的遭遇跟不认同他杀人犯罪并不冲突,这是两件事,不能混在一起。
下午,布鲁克林仅仅开庭了两个小时。
塞德里克问完,安妮·奥尔丁顿又补充了几个问题,意图将罗伯特·贝尔斯是杀死死者的凶手这一事实钉死。
两人发言完毕,第一轮举证结束,布鲁克林随即宣布休庭。
刚刚奈莉发来短信,中午他交代的事有了结果。
被布鲁克林连续挂断的电话来自于军方,他们才收到罗伯特·贝尔斯被捕的消息,打电话过来是需要确认罗伯特·贝尔斯未泄露军事机密。
奈莉按照布鲁克林的要求,试探性地要求军方解密或授权查看罗伯特·贝尔斯在军中的行动资料。
不出意外的被拒绝了。
但军方并未向法院提出要求,他们只是确认罗伯特·贝尔斯没有违背保密条例,同时咨询是否允许他们派遣两名人员进行旁听,以确保罗伯特·贝尔斯继续遵守保密条例。
这是很合理的要求,布鲁克林想不出理由拒绝,但他还是拒绝了。
一旦军方插手,事情就会变得复杂。
布鲁克林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一个理由——桉件主体与罗伯特·贝尔斯服役期间经历内容无必然关联。
拒绝军方后,奈莉继续汇报。
在军方找上来不久,退伍军人事务部也找了上来。
他们要求为罗伯特·贝尔斯更换律师,暂停庭审,并要求公开审理。
一股浓浓的作秀的味道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