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侍从将人带进来。
侍从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正想掀开帘子,一个声音率先穿透进来:“不用那么麻烦,俺自己能进来!”说罢,黄老三大剌剌走进了营帐,抱臂看向许景彦。
许景彦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他看向侍从,那侍从自知事情没办好,两腿直打颤,“唰”一声就跪了下来:“许监军,是…..是这位自己硬要来,小的也没办法……”
“不管他的事,俺一人做事一人当。”黄老三拍拍胸脯,大声道:“许监军,俺不懂什么弯弯绕,就有啥说啥了。俺们这些人来参军,是为了家人有口饭吃,不是来出卖色相的!你若是打这个主意,那算盘就打错了!”
“……”许景彦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盯着黄老三,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
“俺说!”黄老三挺起胸膛,大声道:“俺们可以死在战场上,但绝不能苟活在别人□□下!”
“…….”
许景彦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黑得像炭,咬牙切齿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黄老三梗着脖子,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样子,强硬道:“许监军,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反正俺话就撂这儿了!”
“你当我是什么人?”许景彦盯着黄老三,冷笑道:“在军中散播谣言,按律当斩!”
“谣言?”黄老三狐疑地打量着许景彦:“许监军,你不好男色啊?”
“……”许景彦深吸一口气:“我没有这种癖好!”
黄老三这才后知后觉,感觉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他摸了摸鼻尖,讪讪道:“你若真不是那个啥,那俺向你道歉,对不住啊。”
许景彦终于忍无可忍,怒斥道:“滚!”
“不是就不是,生什么气……”黄老三嘀嘀咕咕,大步走出了营帐。
身边小厮打量着许景彦的神色,试探道:“监军,这人私自造谣,居心叵测,要不要处置他?”
许景彦按压着眉心,冷冷道:“照这么说,你传错了话,是不是也要一并处置?”
小厮一听这话,脸色煞白,瞬间噤声。许景彦扫了他一眼,继续道:“奉劝你一句,今天发生的事最好烂在肚子里,若是传得众人皆知,甚至传回京城,后果你自己心里清楚。”
那小厮诺诺应声,立刻掐灭了向严家告密的心思,不敢再提。
被这么一搅,许景彦感觉头疼得很。回想起刚刚那粗人的话,觉得有些不对味起来。
这军营里的人基本都不认识他,龙阳之癖更是子虚乌有,为什么会传出这种谣言?他本来是想找个理由,让沈知锦好好歇一歇,可来的人却莫名其妙变成了一个大老粗。
那沈知锦呢?
许景彦沉默了片刻,唰地站起身。
虽然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谣言是怎么来的,但他不希望她误会,更不希望她对他有成见。
他得亲自去一趟,好好解释清楚。
*
主将的营帐里,陆子羡正埋头审阅邸报。
他们行军的速度很快,已经离淳县很近了。不出意外的话,再有几日就能抵达。
可奇怪的是,按照探子报回来的消息,前面一路根本没有流民的痕迹,一切都安安静静,透出一丝诡异来。
他皱眉看着眼前的邸报。淳县发生的事,可能比他预想的还要更复杂一些。
营帐外传来脚步声,梁安匆匆走了进来:“主子,军营里没有特别的动静,只有许监军在挑值夜的守卫。”
“值夜?”陆子羡抬起眼:“挑了谁?”
“还没挑中,听说是条件太苛刻,必须要身材娇小、七尺以下,挑了人又退回去了。”
陆子羡听到这话,手中动作一顿。“那他现在人呢?”
“听说是亲自去选人去了。主子,现在大家都在传,说许监军好像有……有龙阳之癖。”
龙阳?陆子羡眉头一挑,很快反应过来这是谁的主意。
他扬起唇角,将手中邸报一合,起身道:“监军的要求,身为主将当然要尽量满足。走,我们也去帮他挑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