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逃婚了!
青橘双腿软的像是面条,战战兢兢地去前院禀报,乍一看见萧凤仙,顿时像是见了活阎王,吓得跪倒在地,连舌头都开始打结:“少少少夫人跑了……”
正值清晨。
萧凤仙用红缎带束发,才刚换上喜服,听见这个消息,先是愣了愣,见青橘抖如筛糠,料定她不敢撒谎,脸色刹那间变得十分阴沉难看。
他迅速闯进魏紫的闺房,房里空空如也,嫁衣还挂在木施上。
床榻上堆叠着整齐的衣物,是几套崭新的春袍和夏衫,并几双做工精致的皂靴。
他拿起放在衣物上的那封信,迅速拆开,信上是她的字迹:
——二弟见信如晤:陵州三年同甘共苦,承蒙二弟悉心照顾,心中十分感激,已视二弟为至亲至信之人。至上京,与二弟相依为命,虽则彼此有情,然世俗人伦礼仪规矩不可废,思量再三,成亲之事实不可取。祝二弟今后如鱼跃龙门,青云直上前程似锦,得遇良人白头终老!勿念!
萧凤仙捏着信纸的手渐渐发紧,连指关节都透出苍白颜色。
他扔掉信,盯向魏紫亲手裁制的那些衣物,薄唇扬起一个夸张却无声的弧度。
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极力遏制什么。
过了片刻,他才终于笑出声。
那笑声逐渐放肆,充满了狠毒和怨恨的情绪,不仅让侍奉的丫鬟们心惊胆战,就连栖息在院子里的鸟儿也都吓得惊飞。
萧凤仙把衣物、皂靴都扔在地上,一双狐狸眼早已充血狰狞。
他翻开衣橱柜架,金银细软都被她带走了,可见是一早就打算好要逃跑的。
他转身下楼,把天井里的盆、瓷器通通砸碎。
那个女人……
她怎么敢的!
平时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可怜相,仿佛他就是她的整片天,即便被他强势地关在深宅后院,也仍旧温顺乖巧,没有半点忤逆他的意思。
偏偏在成亲前夕,她直接卷铺盖跑了!
满地狼藉。
廊下,丫鬟婆子低着头跪了一地。
萧凤仙瞥向四四方方的碧空,一只孤雁缓慢地飞过天际,他垂在腿侧的双手禁不住攥紧成拳。
明明已经很防备很小心了,这么封闭的深宅后院,她是怎么跑掉的?
她一个弱女子,又能跑到哪里去?
他大刀金马的在堂中落座:“查。就算把上京翻个底朝天,也要给我查出她在哪里!”
暗卫们如黑色潮水,纷纷涌了出去。
“凤仙啊!”
容嘉荣摇着折扇匆匆而来,他如今算是幕僚,被萧凤仙安排住在上京,替他打理生意和招揽门客,今天特意来帮忙招待宾客。
“凤仙啊,客人都陆续到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话音未落,却见天井一片狼藉。
青橘跪在廊下,哭丧着脸小声跟容嘉荣说了目前的情况。
容嘉荣愕然:“跑了?!”
这叫个什么事儿?!
虽然很想笑,但他还是很同情萧凤仙,虽然吧这人脾气刁嘴巴坏,但平时对他还挺大方,赏银什么的从来没断过,年纪轻轻头一次成亲,就被逃婚了,真是可怜呐!
他试探道:“那现在如何是好?吉时之前能否把人追回来?若是追不回来,可要安排宾客各自回府?凤仙啊,我觉得咱们家好丢脸哦!我平时就跟你说过,待魏姑娘好一点,你偏偏不听,还把人家囚禁在后宅。现在这世道可是讲究律法的,你以为演话本子呢?你干出违法的事情,人家小姑娘能不跑吗?”
萧凤仙黑着脸,很想拿马嚼子把容嘉荣的嘴塞起来。
过了良久,他才起身,大步朝前院方向走去。
此刻,前院宾客谈笑风生,觥筹交错。
萧贵一家也盛装到场,倒不是来为萧凤仙庆贺的,而是想趁机多结交几位达官显贵。
邢氏带着萧杜鹃一头扎进夫人小姐的圈子里,推销似的介绍萧杜鹃,指望哪家的夫人能看中她,让她当上世家高门的儿媳妇。
其中一桌,沈萱心不在焉地捏着茶盏。
萧凤仙明明爱她入骨,可是这才短短几个月的功夫,他怎么就要迎娶新妇了?
竟是一点儿风声也没有!
隔壁一桌坐着以相府千金慕容香雪为首的贵女们,慕容香雪矜持地捏着刺绣团扇,和姐妹们对了个眼神,含笑瞥向沈萱:“萱儿,你不是说萧探对你情根深种不可自拔吗?怎么他不仅要退你的婚,还要迎娶别的姑娘?我要是你,这场婚宴我可不来参加,多丢人呐!”
那些贵女便都哄笑起来。
沈萱脸面挂不住,暗暗捏紧茶盏,却敢怒不敢言,只得讪讪赔起笑脸。
与沈萱同桌的是镇国公府小姐魏绯扇。
自打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