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为什么?”
慕容九里含笑歪头,眉心的火红色钿灿若流金:“你随便告诉我一个萧凤仙的秘密,作为交换,我就告诉你其中缘由,成不成?”
魏紫果决:“我不会出卖他。”
说罢,转身就走。
慕容九里轻哼一声,圆眼睛里掠过坏意,上前拉住她:“罢了,我告诉你就是了!因为你和他有婚约关系,所以人家才会帮你。”
“婚约关系?”魏紫诧异。
“魏姑娘,你以为我回京的这几个月是闲着的吗?我一回京,就开始打听各路消息,据我所知,你幼时随镇国公进宫玩耍,天子看见你很是喜欢,于是就指着御书房里站着的几位皇子,说让你随意挑选一位做夫婿。当年,你挑的人是周显霁。”慕容九里笑眯眯的,“魏姑娘,看来你我要成为妯娌了。可惜凤仙哥哥对你一往情深,终究是错付了呢。”
她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魏紫垂着眼睫。
她早已不记得五岁之前的事。
更何况她回到这里只是为了有家、有亲人,她从未想过借着镇国公府嫡长女的身份,去当什么皇子妃,她甚至从未想过嫁人。
半晌,她道:“童言无忌罢了。”
“魏姑娘是童言无忌,可天子却是金口玉言。”慕容九里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周显霁,“你瞧,你的情郎正在等你。”
她含笑深深看了眼魏紫,愉快地离开了镇国公府。
周显霁站在一株梨树下。
春日迟暮,梨树早已开谢,秾绿枝头只余下些许粉白。
周显霁一袭白衣,面容清绝眉如春山,安静地看着她。
魏紫踌躇片刻,只得上前:“二殿下万安。舍妹许是身子不适,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露面,不如我送殿下出府?”
周显霁略一颔首。
两人沿着连廊,一前一后往府门口走去。
周显霁的声音犹如沁人心脾的清泉,缓缓道:“你刚刚在席上说的那番话,很好。‘高楼绮罗,陋室泥瓦,都是见识。鲜衣怒马,寄人篱下,都是世面。人间而已。’好一个‘人间而已’,上京城里的千金小姐,鲜少有魏姑娘这般胸襟沟壑。”
“殿下谬赞。”
周显霁瞥她一眼:“想来,刚刚慕容九里已经跟你说了你我之事。”
“是。”魏紫承认得干脆,“当初年幼,哪里懂得什么是夫婿?大约只当做一场游戏而已,殿下勿要往心里去。”
“只是一场游戏吗?”
“嗯。”
气氛有些古怪。
行至一棵桃树下,浅粉深红的瓣纷纷扬扬。
周显霁伸手接住一枚瓣,忽然道:“若本殿从未把那件事当成儿戏呢?”
魏紫垂着桃眼。
稚童的话,不是儿戏又是什么?
她并不擅长以最坏的角度揣摩人心,但生身母亲尚且视她如仇寇,周显霁是皇子,背景复杂身份特殊,她更加不得不深思熟虑。
她想,周显霁旧事重提,兴许是看中了她镇国公府嫡长女的身份,他娶她是为了兵权。
他看起来光风霁月,兴许皮囊底下也藏着觊觎皇位的野心。
她正色道:“我的过往,并不只是家母对外所称在寺庙修行那么简单。殿下若知道我的过往,只怕恨不能离我远远的,绝口不提从前婚约之事。殿下,我嫁过人。”
周显霁愣住。
长风卷起落在地面的瓣,如纷至沓来的蝴蝶。
他凝视着魏紫,似乎想看出一点端倪,但少女面如满月眼似桃,沉静温婉的犹如山中春潭,他什么也瞧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周显霁低头,从怀袖里取出一包:“来的路上买的,给你。”
是莲子。
魏紫不解他的用意,便客气接过道了声谢。
行至府门口,周显霁踏下一级台阶,背对着魏紫:“你是不是忘了五岁以前的事?”
魏紫唇角绽起一个笑容,大大方方道:“是忘了。”
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其他,周显霁听见这个答复,背影似乎更加孤傲冷绝,明明是旖旎春日,可周遭热闹的景象全然与他无关,他看起来如此难过孤独,宛如冰天雪地里的一株孤松。
过了良久,他才慢慢踏上马车。
魏紫目送马车消失在视野之中,忽然注意到巷子对面的停着的另一辆马车。
马车车帘卷起,萧凤仙正端坐在里面。
不知坐了多久、看了多久,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魏紫没来由一阵心虚,旋即朝他略一颔首,转身返回府邸。
驾车的南烛十分紧张:“少主,魏姑娘只是出来送客,和那位二皇子殿下定然没有任何儿女情长。他们才见
萧凤仙脸色阴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