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绯扇吓得跪倒在地,想要辩解,可是面对一群人的控诉,根本就无从辩解!
她暗暗咬住嘴唇,恨不能撕烂这些小蹄子的嘴!
她磋磨她们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自己嘛,她还不是为了教她们规矩?!
偏她们如此不懂事,把她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慕容香雪的情况也不好。
她的脸颊被鞋底子扇得红肿,嘴巴也高高肿了起来,此刻正哆哆嗦嗦地跪在了魏绯扇的身边。
魏老夫人不怒自威:“都是些细皮嫩肉的小姑娘,长公主殿下便是不喜欢她们,遣散出宫也就罢了,又何必如此磋磨她们?”
慕容老夫人的脸上也不大好看。
她这孙女跟谁玩不好,怎么偏偏跟魏绯扇这个扫把星搅合到了一起!
慕容家固然势大,却也没大到能和所有世家贵族抗衡的程度。
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慕容香雪:“雪儿,祖母有没有叮嘱过你,别再和牛翠来往?你与她身份不同,没得叫她连累了你。”
“祖母……”
慕容香雪艰难地发出声音。
她被这些贵妇人凶狠的目光吓坏了,哪还顾得上魏绯扇,连忙躲进慕容老夫人的怀里。
魏绯扇孤零零跪在殿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巴巴儿地望向魏老夫人,期冀她能念在从前的祖孙情分上为自己说几句话,可魏老夫人只是一言不发。
这死老婆子……
魏绯扇暗恨。
最后还是周颜雪满不在乎地说道:“瞧你们一个个紧张的,本宫不过是稍微磨练了这群丫头一番,你们就心疼成了这样!你们没有经验,不知道这个年纪的丫头最坏了,就得狠狠磋磨一番,才能叫她们听话孝顺!本宫和扇儿,可都是为了你们着想!”
“旁人我不知道,我们家芋儿却最是谦恭孝顺,无需旁人用羞辱的方式叫她学规矩。”王夫人紧紧牵着王诗芋的手,朝周颜雪福了一礼,“恕臣妇无礼,臣妇和芋儿先行告退。”
母女俩径直走了。
“简直放肆!”周颜雪目送她们消失在殿外,沉着脸掷碎了茶盏,“本宫为你们分忧,好心带这群死丫头学规矩,你们竟然说是‘羞辱’!似扇儿这般贤淑温婉的女子,百年也难得出一个,她亲自教授规矩,竟也被你们瞧不起!本宫若是你们,明日就该重金请来媒人,为自家儿郎聘扇儿为妇!都说娶妻娶贤,似扇儿这般女子,才能惠及三代!你们到底懂不懂规矩?!”
十几位诰命夫人面面相觑。
聘魏绯扇为妇?!
似这等未婚先孕之人,送去庙里做尼姑也不为过!
她哪里来的脸教她们的女儿学规矩,哪里来的脸惠及三代!
这长公主简直就是个疯妇!
慕容老夫人率先起身:“长公主殿下,我等今日进宫,便是为牛翠而来。牛翠未婚先孕不知廉耻,恕我等无法与她共处一室,更不能接受由她亲自教导孩子们规矩。”
魏老夫人接着起身:“清贵世家之女,羞于与自甘堕落妇德尽失之女为伍。长公主恕罪,我等今日便要带孩子们离开华缘宫。”
有这两位德高望重的命妇开口,其余诰命夫人牵起自家的闺女,朝周颜雪福了一礼,便纷纷离开了宫殿。
就连魏紫和周婧也被魏老夫人带走了。
殿内,很快只剩下周颜雪和魏绯扇。
周颜雪气得面容扭曲,抬手掀翻了面前的矮案:“一群混账东西!未婚先孕是什么要紧的事,也值得她们这般兴师动众?!依本宫看,她们根本就是在藐视天家威严!”
“依微臣看,她们分明是不把公主放在眼里。”
一道清润的声音忽然从屏风后面传来。
萧凌霄玉簪青衣,款步而出。
他深深望了眼殿外,魏紫的身影渐行渐远。
他眸光暗了暗。
他本欲借长公主之手,给魏紫一点教训,没想到他和魏绯扇苦心孤诣设下华缘宫这个局,魏紫不仅不以身入局,甚至还连锅一起砸了。
不过来日方长,他定然不会放过魏紫!
“凌郎……”周颜雪娇滴滴地唤了一声,一脸羞涩地挽住萧凌霄的手臂,“这些妇人仗着自己出身官宦世家,联手欺负我……我虽贵为长公主,可独木难支,实在委屈!”
她都四十岁的人了。
虽说女子无论何种年龄都有撒娇任性的权力,但她的声音实在是嗲得太过厉害,整个人像是无骨蛇般挂在萧凌霄的身上,就连魏绯扇都情不自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更何况,她看起来活像是萧凌霄的母亲!
“雪儿别怕,”萧凌霄亲昵地拍了拍周颜雪的手,“一切有我。那些诰命夫人之所以入宫,定是魏紫背后策划的缘故。此女心性狡诈,咱们得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