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是没命了。”
懂了,这原来是盛渊的爱慕者啊,还是个脑子不太好的,以为自己在盛渊那儿是个特别的,就明晃晃地来她这儿刷存在感。
“哎呀,这好生浓郁的绿茶味,孟姑娘你可有闻到?”她举着茶盏故意做作道。
孟珏忙不迭地地纠正他的错误:“小姐若是喜欢绿茶,改日我亲自给您送上府去,只是今日这茶可是和绿茶毫无关系。”
“是吗,那必然是我闻错了味儿。”顿了两秒,又勾唇续道:“只是我不喜欢绿茶,那样的好东西,还是留着姑娘你自己慢慢享用吧。”
两个女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旁看戏的盛渊突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接收到沈年“杀人”一般的眼神又摸摸鼻子,一秒恢复了懒散的模样,歪着头说:“本王也不喜欢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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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望春楼一楼人来人往的潮流,盛渊抓住了她的手,黑琉璃一般的眼睛仿佛要把她拉进无底的深渊,他静默地开了口,撕下了两人之间唯一的遮布。
“沈年,不,我应该问你,······你真实的名字叫什么?”
“你是来自于哪个时代?”
这两个问题冷不丁地向她砸来,如此简单的问题她大可打个马虎眼,随意带过,可面前的不是旁人,是她在这个时代最深的羁绊。
此时恰巧正午,明媚的阳光透过镂雕的木窗散成点点斑驳,照在她的身上 ,她属意的少年透过不属于她的皮囊,窥见了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
她如鲠在喉,如坐针毡,仿若窒息。
其实在很久以前,盛渊就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第一次见沈家的小姐是在沈家的凯旋宴上,留给他的第一印象是一个怯懦、无趣、优柔寡断的女子。
沈家是文昌首屈一指的大家族,想要那股势力的人不在少数,他也不例外。只是沈家唯有一位嫡小姐,她像个木头一样无趣,让他感到乏味。
凯旋宴之后他未曾去刻意关注过她,谁料再见之时她完全变了一个样。
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她明媚果决,睚眦必报,时不时地还会说出一些他完全听不懂的词汇,她高呼的思想让他觉得有趣极了。
对她的好奇开始疯长,犹如藤蔓一般裹挟着他的四肢百骸,他缴械投降,承认自己的败局,任隐晦的爱意肆虐,亲眼看着他的第一个弱点扎根、发芽、长成无法撼动的参天大树。
盛渊看着沈年低垂的眉眼,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瞧把小姑娘逼的,不想说就不说吧,我有足够的耐心等——”
少女闷声道:“我确实是叫沈年,但我并非是沈家的嫡小姐。”
对上盛渊惊诧的目光,她明白了自己还是想做原来的沈年,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她成为胆小鬼,一辈子活在这个躯壳之下。
“我来自于未来的几千年后。”
“而你,是我曾读过的一本史书里的人······”
“那史书里的我是怎样的一个人?”气氛一度降到冰点,盛渊却不为所动,带着他一贯的漫不经心。
“我不知道,但······”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不自觉的哽咽,“但······你是皇位夺权的失败者。”夺权失败的是会死的。
她的心没来由地揪紧了,像是数千簿刃在她心口凌迟。
她越是对面前的少年情根深种,就越是痛苦,她甚是分不清现在抽痛的这颗心脏到底是原来的沈家嫡小姐的,还是她沈年的。
风微微吹过掀起她的裙角,她被轻柔地拢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你岂不是那个最傻的姑娘,知道我注定会失败,还一意孤行地跟着我。”盛渊抱着怀中泣不成声的小姑娘,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得来的却是她更加剧烈的抽泣声。
沈年哭了好一会儿,将少年的衣服都浸湿了一大片,后知后觉地有些羞耻感,又故意找话说。
“其实按照我原本的年龄来算,我还比你大一岁呢。”她嘟嘟囔囔道,“你应该叫我姐姐。”
“姐姐?按你原本的年龄来算的话,你在这儿就是个大姑娘了。”
盛渊像是早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就是在讨打,说完就了跑出去。沈年笑着跟在身后追逐。
他们撕开黑暗,跑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