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肠线,心里突然一哆嗦,他颤着手问道:“大夫,你拿针线作甚?”
闻言,江尧黑白分明的眼睛径直望过去,语气和善道:“缝伤口。”
汉子听到这话顿时不干了,急吼吼道:“我大哥又不是衣服,怎么能用这玩意缝?”
“那我用什么缝?手指吗?”江尧没有被否认的愤怒,她看向汉子,脸上露出单纯的困惑,她见汉子实在是恐惧,稍作解释道,“这是保住你大哥胳膊的唯一办法。”
泡过药酒的丝线散发着一股药香,在她手法娴熟的缝合下,伤口血流减少,最后取出药匣中褐色伤药涂抹伤口,用干净布条包扎系紧。
这一幕,让汉子看得浑身发寒,对瘦瘦小小的江尧再一次改变了认知,他一开始没看得上这个大夫,还担心这个小女子会不会被血淋淋的口子吓哭。
眼下一看,倒是他多虑了。
吴成给客人称完药后,一扭头就注意到汉子不安的表情,劝道:“您放心,病人不会有大问题的。”
汉子瞪着一双眼,紧张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个时辰就能醒了,你进去看看吧!”
江尧出来的时候,额头出了些薄汗,指缝间还残留着血迹,拿过一旁的湿帕,擦了擦手。
“刚才言语多有得罪,大夫莫要见怪。”汉子仓促行了个礼,迅速走进诊室看望捕快。
见江尧出来后,吴成好奇问道:“少东家,您是什么时候学的医?”
他刚刚看见江尧医治的手法十分熟练,没个几年的时间根本练不出来。
闻此,江尧身躯微顿,旋即强装淡定道:“前几年我和父亲学了些。”
吴成没有怀疑,笑呵呵道:“少东家是天生学医的料儿。”
汉子和周捕快歇到傍晚,在医馆买了几副伤药才肯离去。
后几日,因为江母又病了,江尧大部分时间守在家里照顾阿娘,医馆那里只能由吴成照看些。
“阿尧,你去医馆吧!医馆重要些,娘这里没事。”江母深知女儿支撑医馆的辛苦,不忍她太过操劳。
江尧端来不烫口的汤药,佯嗔道:“医馆重要,娘的身子就不重要了吗?”
江母见女儿短短几天内,骤然成长为医馆当家人,心里五味杂陈。
她正想嘱女儿咐几句,却听见有人来拜访。
江尧只好放下药碗,帮江母拢了拢被子,才出门见客人。
她却未曾想来人竟是那日受伤的周捕快,几日不见,他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只是,他今日为何而来?
她心里想着周捕快来此的目的,面上却不显疑惑,客套道:“周捕快,家中仅剩陈茶,希望您不要介意。”
周捕快是官,她是民,多客气些总是有好处的。
再说了,她还有些事想请周捕快帮忙。
周捕快比江尧想的要好说话很多,他毫不嫌弃地接过茶水,感激道:“要是没有小江大夫的出手,恐怕我就没命站在这里了。”
江尧摆手示意无事:“救人乃是医者之责,您说得严重了。”
她救周捕快时是存了几分小心思,若是能将此人拉拢过来,日后总会少些麻烦。
可归根于此,她是大夫,总不会见死不救。
周捕快却没想到江尧小小年纪如此大度,毕竟他曾经收了江北延的好处,还差点让江尧被捕。
现在想来,倒是让他十分愧疚。
周捕快一拍桌案,允诺道:“小江大夫,以后若是有我能帮上忙的,您尽管开口,不必客气。容我多说一句,江北延此人还要多防着些。”
江尧明媚的眸子微亮,却没急着回应周捕快的话,反而从药匣内拿出药膏:“周捕快言重了,这药膏您再涂几日,我再送您几瓶新制药膏活血排淤,若是用得好,您可要帮我宣传宣传。”
周捕快爽快地答应了江尧,又说起那日的凶险:“说起来也是我大意了,竟没想到如云山的山匪如此狠毒。”
想起那段的经历,周捕快现在还心有余悸,若不是江尧的出手相救,估计他就没命了。
江尧听完后,却感觉这事儿很是古怪,她去如云山时没见过有什么山匪。
除了……她救的那些人。
周捕快所说的山匪是真的山匪,还是那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