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接话道:“虽然如此,但这营军士,能作战的也肯定比我们多。”
虞清点点头,振奋振奋精神道:“如此看来,白天得到的情报并不准确,让我们有些被动。但对方饮酒欢宴,毫无防备,咱们出其不意,一鼓作气,不是不能一战。”
众人没想到,他见到对方人数多与己方这么多,竟毫无畏惧,一点儿都不像第一次上战场的人,大有一种地方已被我一人保卫的气势,心中不禁对刚刚自己生出的退意感到郝报。
郭任首先发言:“对方比我们预计的人多,各位要做好准备,务必多杀毛贼,全身而退。”
江佑等均道:“将军放心,弟兄们士气高涨以一当十,绝对能杀他们片甲不留。”
“如此最好。”郭任知道眼前有利于自己的是军士们的士气高,又是出其不意,但是劣势是人数不够,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利用好己方的优势,打赢这一仗。
虞清见郭任有些举棋不定,知道他虽是从基层军官一战一战闯出来的猛将,但是遇到战阵布局,奇兵偷袭等事上并不擅长,便主动献策道:“将军,我们既然是一击击退,骑兵速度快,一次冲锋之后,回头二次冲锋分割敌营,但步兵却没有速度优势,敌军毕竟人多,冲入敌营后,众将士杀敌心切,撤退恐怕不易,万一陷入焦灼,定有损伤。我们何不使步兵绕道敌后,仍然分左右两队,让过骑兵两轮冲锋后,以偃月阵,穿过骑兵间隙,杀透敌阵,径直而回,不与他们多做纠缠。弓手在外策应,以多杀贼兵为目标,速战速决。”
郭任此时对虞清已是非常佩服,此刻他提出的方案,在他看来肯定是好的,便不假思索道:“确实好计策,几位将军可都听明白了。切记要秘密行进,绕过敌军,给兄弟们下死命令,只许前进,不许徘徊,冲透敌营后,立刻回城,不得有丝毫纠缠。
“我和虞掌记亲自率领五百骑兵,埋伏在敌军北侧五百步之外准备冲锋。童将军、江将军各带一队步兵,于丑时前埋伏在敌营南侧百步之外,务必清除掉敌营外围哨卡,张将军指挥弓弩营,分两队埋伏在敌营两侧,待骑兵开始冲锋时,先放两轮箭,让过骑兵后,步兵跟进厮杀,弓弩手不必跟进,只射杀逃窜敌军即可。三位将军切记厮杀一番后,听号令,立刻撤退,可有问题?”
众将官纷纷领命。童休又道:“将军可遣两员亲兵,各带五十骑兵,在大军接战时,在敌营外四处放火,摇旗呐喊鼓噪声势,让毛人摸不清我们到底有多少人。”
郭任点点头,继续分配行军细节。
子时一过,大队人马都慢慢行动了起来,夜幕想一块大黑布似的把他们的行动都遮盖起来,只有人和马搅动青草时,才发出一点声响,表明这里有情况。
步兵们到达敌营南侧时,露水已经打湿了腿肚子,晚春的风送来了羊肉炙烤后的香味,让人忍不住拿起带来的肉干啃上两口,耳力好的人甚至能听到毛军沉睡的鼾声。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安坐在青草中间,瞪大眼睛、竖起耳朵,等待进攻的信号。
虞清靠着同样第一次上战场的黄锥马,默默计算着时辰,妄图掩盖自己紧张的情绪。这匹黄马是一头没有阉过的公马,自小就跟着虞清,从一个小马驹成长得膘肥体壮,今天它好像预感到即将上战场厮杀奔跑,马蹄轻轻刮蹭着地面,跃跃欲试地想要奔出去。虞清轻抚着马背,尽量使它安静下来。
毛营里欢聚的人群早已经散去,只剩下孤零零的篝火尚未熄灭,发出微弱的光芒,在大片的黑暗中,显得非常突出,那里正是他们驰逐的目标。
郭任则是越到临战越兴奋,他嘿嘿笑道:“虞掌记,你别害怕,只管跟在我后面厮杀,管保叫你全须全尾地回来。”
同时他又一脸严肃对身后的亲卫们道:“弟兄们,虞将军是大才,今天绝对不能受到损伤。你们都知道咱是个粗人,最敬佩的就是虞兄弟这样敢上阵杀敌的文人,你们要像护着仔鸡的老母鸡一样给我护着虞兄弟,你们死了他也不能受伤,听明白了吗?”
众人听他这串话,虽说是肺腑之言,但是比喻实在不是不恰当,却也不敢笑出来。此刻他们早已做好了冲刺准备,也顾不上低声细语,全都大声喊道:“好!”
郭任也不回话,第一个打马冲了出去。
同时,三支“钻天猴”,这是一种没有声音、只有火花的炮竹。三道火光,在黑幕一样的天空中,像三只皮猴子,跳出了如来佛的五指山,这是发动进攻的信号。
身后的马蹄雨点般落在地面上,像是能催动千军万马的战鼓,敲打着每一个士兵的胸膛。
带火的箭镞如雨点般划破夜空,落下了沉睡的毛民头上,骑兵跟在一道道火线后面,像是蛟龙追逐银球。
冲刺、冲刺、再冲刺,虞清在大队军马的裹挟下不断前进,紧紧握着手中的枪,迎着烈火,展翅翱翔。
毛民在取得巨大的胜利之后,陷入了盲目的自信当中,在他们看来,没有长城、雄关阻挡强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