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句见他还不出手,少年性情上来,一剑出匣,向木质大门极速冲去。但他并没有意料之中听到大门轰然倒塌的声音。定眼看时,原来是姜秋芩抢先打开了大门,随手抓住了他飞出来的剑,一把就给他扔了回来。
只听“叮”的一声,长剑斜插在他身前的地面上。虞句见状一阵脸红,就这一手夺剑反掷足见对手的高明,其实力远远在自己之上。
虞清负手在这姜秋芩身侧,冷眼看着这个毛头小子。一脸的稚气,看年岁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却有点拿腔拿调的样子,着实有些可笑。
虞句此时也顾不得郝报,对着虞清说道:“虞清,在下虞句,乃晋州修行人,奉诏投军杀敌。听闻你一剑入七境,我不信,拔出你的剑吧。”
虞清皱了皱眉头,冷笑道:“我为什么要拔剑?”
虞句有些着急,道:“我向你挑战!”
虞清伸手阻止了跑过来想要骂人的唐泽兰,示意自己能够解决,继续问道:“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挑战?”
虞句恨恨地拔起地上的剑,指着虞清道:“修行者,互相印证心得,剑客,当以剑为命,你我能遇敌手,生死决斗体悟剑法本人生幸事。我向你挑战是要和你共同提升修行,你为什么不接受?”
虞清这才搞明白,原来这个小子是沉迷在自己的江湖梦里面,估计是世家子弟,涉世未深,以为江湖人士就是要快意恩仇,动则上门挑战,战必生死相搏。终归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可笑,也许你以为是幸事,我看来是蠢事。你嗜剑,当然想要和我比试,提升剑法。但是我不需要啊,我又没有那么喜欢剑道。和你一战,你是得到自己想要的了,我能得到什么?”
虞句闻言真急了,大声道:“你拒绝挑战,你不是英雄,妄为男儿,不配做修行者!”
虞清闻言哈哈大笑:“小兄弟,你才多大,就敢妄言英雄,如果不接受挑战就不是男儿,那这男儿也太好当了。”
这时,趴在自家墙头看戏的林钟也哈哈大笑起来,插话道:“虞掌记,一日不见,你说话越来越投我的脾气了。嗨,那小子,回去问问你爹,什么叫英雄,是接受你这莫名其妙的挑战还是战场杀敌、强敌不畏、袍泽不弃、重伤不退;再回去问问你娘,什么叫作男儿,是不顾生死和你拔剑相向,还是运筹帷幄、斩将杀敌、阵前立功?”
虞句自然无言以对,声调上不免降低了几分:“就因为你不想,不在乎名声,不求修行的进步?就不接受我的挑战?”
虞清笑着重新坐了下来,举起桌上的茶杯,隔着洞开的大门说道:“有朋远来,香茶美酒;有敌杀来,刀枪剑戟。我问你,你是我的朋友吗?”言罢,一口茶饮了下去,已然不将眼前人当作仇敌。
“不是,你我素未谋面。”
“那么你是我的生死之敌吗?”
“也算不上,我们没有什么仇怨。”
虞清始正色道:“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挑战?如果你是想了解我的剑道,就应该有有求于人的样子,或者携礼上门、等价交换,或者自认后进、上门求教。哪怕是溜门撬锁、私窥偷学,也好过你这般以情逼人,以势强人。我虽自诩君子,不做小人行径,但也没有好面子到跟你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虞句用手紧紧握住剑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虞清继续说道:“我劝你别想着强出手,逼我出剑。一来你我如今皆在军中,看你样子应该也是代表家族而来,今日你若敢向我动手,阵前无故攻击同僚,自有军纪国法处置你;二来,你也不看看我身旁站着的,正是家姐,境界远在你之上,你敢拔剑吗?”
姜秋芩闻言,嘴角轻轻上扬。
虞句无奈,开始有些后悔今天被那帮小兄弟一撺掇就按耐不住前来挑战,也才知道为什么身旁这个亦师亦仆的老人一反常态地不支持自己了。少年人,敢于认错便是大德。他躬身施礼:“虞清将军,今天是我唐突了,小子无状,请勿见怪。”
说完转身收剑,也不上马车,只抱着剑匣,黯然独行在石板路上。
那老人,抬起头,也朝着虞清施礼下拜,转身上车,轻轻催动马匹跟了上去。
唐泽兰叹了口气,说道:“你话说得这么狠,岂不是要伤了他的道心。虽是他无礼在先,你为情势所迫不得不如此,但也太过阴毒了些。”
虞清无奈地说:“医者心善,莫过于此。也罢,谁让我受了老人家一拜。”
说罢,他起身紧走两步,来到大门外:“虞句将军,请在听我一言。”
虞句闻言停下了脚步,转身看了过来。
“实不相瞒,今日我已无法使出当初那一剑。今日你来本就注定无功而返。不过他日你若以礼相待,你我年龄相仿,未必不能成为朋友。届时你我再约,年轻人互相学习、共同进步,不失为一时美谈。”
虞句闻言面露喜色,忙道:“你确定,我们可以……”
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