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也不知道练了多久,虞清感觉到外面的人已经全部都苏醒过来,只剩下自己还滞留在幻境之中。
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身体渐渐有一丝疲惫感。这种感觉是修炼到灵气枯竭时的表现,自从他进入修士三品后,很长时间都没有练到这种境地了。他嘴角微微一翘:“还是熟悉的酸痒难耐。”
他从幻境中醒来,一抬头就看到朱元冷着一张脸,对他嗤之以鼻道:“烂泥扶不上墙,就知道他会掉链子,居然有人还将他当成了宝来栽培。”
此言一出,连凌泉脸上也没了光,不禁皱了皱眉头。
罗喀汗国那边也有人投来了异样的眼光,在以尊重强者著称的他们看来,最后从幻境中走出来的虞清还远不如那两个变得有点疯癫的夏国人。
那二人显然是在幻境中被放大了难以逾越的心结,一瞬间被扰乱了心智。看着他们两个哭喊着被人拖了下去,凌泉无奈地与程元皓对视一眼,大夏朝近些年来风调雨顺、民生富足,晚辈们都已经习惯了安逸生活,如此小的挫折竟无法承受。
倒是毛族人的表现,让人刮目相看,虽说是他们自己人出题。但这种幻境考验本就是无差别的,只要你心中有恐惧、有心结,就会被无限放大,十个毛族人没有一个在恐惧面前屈服。可叹的是,其中一位少年,在幻境中发出一声哀鸣,身体僵硬,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重重击打。
他颤抖着,口中喷出一股鲜红的血雾,大喝道:杀、杀、杀!
只见他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喉咙,仿佛想阻止那股血腥味的扩散,转眼就失去了动静。竟是在幻境中与恐惧奋战至死。
与夏朝人看到这场景无比震惊不同,大巫和一众罗喀汗国的官员,脸上毫无波澜,似乎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了。几个毛族小兵迅速上前搬走尸体、清理地面。等到虞清从幻境中走出时,就像是这个人从未出现在场中一般。
可见两国人的心智不同,毛族耿直刚毅、宁折不弯,确实令人钦佩。
场外一炷香,境中已三日,虞清缓缓醒来,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竟毫无惭愧之意,反而感叹道:“你们好快,我差点困在其中。”
万桐讥笑道:“你倒是安坐得住,别人早就出来了。”
虞清微微一笑:“惭愧惭愧,我头一回进入幻境,着实是迷在其中,让诸位见笑见笑。”
万桐还想出言羞辱,曹将明看不下去,偷偷在他耳边说道:“世子,此人虽稍微破关,但姿态轻松,显然未着相其中,明眼人皆知其恐怕是留有余力,远胜我等挣扎而出。”
他这一句“明眼人”,说得万桐脸上发烧,才发现身边人见此时不顾大局他攻击自己的同胞,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异样,心中不禁对虞清更加恨之入骨。
白仓看向虞清,隐约间有亮光在虞清额头有灵气一闪而过,心中一惊:难道又要破镜!
确实,此时的虞清已经来到了破镜的边缘。他修的是入世道,就是要体悟众生方可得道。如今他在战场历经生死,先是体悟到万物皆气理相通而过学徒三境,刚刚在幻境中恍如历经三世,直面心中贼,让他对道的领悟更进一层,到了破镜的边缘。
程元皓盯着虞清看了看,笑着道:“虽然大巫的幻境中颇有玄机,你辈在其中所获良多,但终究耗费心神。待得太久,必对身体有所损伤,少年人,不可贪心,反受其害。”
虞清忙正色道:“晚辈受教了。”
大巫面色铁青,收回红幡之际,对程元皓道:“该先生了。”
程元皓微笑地对众人道:“既然大巫以幻境出题,我便也以幻境请各位一观。”
说完他便请众人在原处坐好,此时已是少了三人。只见他将手一扬,宽袍大袖瞬间放大无数倍,将几人罩在其中。
虞清只觉得眼前一黑,心中暗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袖里乾坤?
令人诧异的是,这一回他来到的又是一场婚礼。
不过这一次他是主角。
只见他身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头戴冠帽爵弁、缁衣、缫裳、缁带,怀里抱着作为礼物的大雁,向岳丈大人见礼;辛苦等着新人款款而来,同样是身着大红,缁衣缥边,宽袖长坠,妇人发式,满插金玉。
虞清顿时喜气洋洋,就要上前拉她,却被一旁的喜婆轻轻拦住。原来还要拜辞父母才能上轿子。
众人见他心急,顿时哄堂大笑。岳父母也不嫌他错了礼,微笑着叮嘱:“吾女,今日你嫁为人妇,要学会持家之道,以和为贵,以德服人。要孝顺婆母,尊敬夫君,琴瑟和鸣,和睦邻里……”
他待要偷看新娘,却又有些不敢,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喜婆的指引,一点点进行着流程。
高头大马,穿街而过,无数的鲜花、喜糖被喜童们四处抛撒,路人见到这么俊秀的郎君接亲,均大声喝着好。
“长夜未央,庭燎之光。言念君子,玄衣纁裳。彼美孟姜,鸾声将将。颜如舜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