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孟靖朗想到父亲就有些不平:“都是一样的荆南子弟,那些懂钻营的就能身居高位、仗势欺人。你我父亲就是太老实了,打了多少仗,夏天揭开衣服一身的伤痕。解甲之后只能唯唯诺诺做个小民,每个月领那么一点钱粮还要看小吏的脸色。”
焦显祖却没有他那样的悲天悯人,笑着说道:“好在陛下英明,组建骁骑营,我们两个才不至于成为是在街上游荡的冤鬼。”
孟靖朗却还是摇摇头:“骁骑营?还不是有关系的当官,没关系的当兵。义兄你次次演武都名列前茅,骑马、射箭,攀爬、刀枪哪个比别人差,到最后还是只做了一个小小的伍长。”
焦显祖见他聊天抱怨时反而走起路来没那么拖沓,继续和他聊道:“那也是因为我们没有捞到战功,这一次有幸拨到虞参将部下,一定要跟上虎步营。你看看世子殿下的那些兵,怎么能和这支精锐相比。唯有跟紧了他们才能有所斩获!”
“你说的也对!”孟靖朗想到家中的父母,苦巴巴地站在门口等自己的样子,眼睛有些湿润,说道:“如此方能不负此行!”
说着话,他心里也升起了一些豪气,脚下有多了几分力气。
骁骑营所部不乏这样的好汉,只是平常并未进行过这样高强度的行军,故而有些追赶不上。云城军真如林钟如言,并没有派精锐前来。蜀王支延褚这些年来和京城貌合神离,特别是在长子入京之后,蜀王已十年未入朝了。美其名曰是镇守边疆,实际上已经是裂土封王,他派来羸弱的部队,也是另一种形式的示弱吧。
四日时间已到,虞清大军到达预定地点,在一处小山坳中潜伏着等待万松的军队前来。寒风凛冽、饮冰嚼雪,偏师远征、生死难料,每个人都心怀忐忑,期待着胜利的到来。
“将军,已经抓了好几个误入军阵的毛民了,再不出击,就会引起敌人警觉!”苏木匆匆走到虞清身边禀报道。
毛民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常常在草原上放牧,但误入军阵的情况也时有发生。虞清皱起眉头,这种情况若持续下去,将会给他们的行动带来不小的麻烦。
“草原放牧,夜晚迷路不归也是常事,看今夜这雪毛民不是敢冒险出来寻人。明早,明早再等不到后军,只能冲锋了!”虞清沉吟着,他知道再等下去将会耗费更多的粮草和士兵的体力,而且敌情瞬息万变,现在与凌泉失去了联系,只能约定时间行事,他必须做出决断。
这时有人来报:“将军,世子那边有消息了”
原来是万松身边的一个亲卫追赶了上来,他道:“虞将军,世子有事找您商议!”
虞清眉头一皱,问道:“可是出了什么问题?世子有没有说,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按计划行军,但是士兵多有拖沓。世子没说找您什么事,大概也是商议奇袭之事吧。”这位亲卫从谷仓城时就一直跟在万松身边,说话很有分寸。
看来虞清是不得不去一趟了,他问道:“后军离此有多远?”
亲卫答道:“仅有半个时辰,”
虞清点点头,向身边人交代道:“程将军,如果我没有回来,你来组织冲锋!”
大雪之后,明月当空,亮如白昼,虞清、凌莫、世子亲卫,三人骑着马在雪地中行走。
三人都没有在雪地中骑马的经验,故而速度有一些慢。
走着走着,虞清突然回头问道:“说,是世子亲自让你传令的吗?”
那亲卫未加思索,脱口而出:“不是,是解长史,他给我传的世子命令。”
话音未落,两柄手斧由雪中骤然飞出,直取虞清头颅。
“公子小心!”
凌莫的反应极快,几乎是在瞬间,已经飞身而起,巧妙地一剑挑开了一斧,紧接着又是一脚踢飞另一斧。然而,她没有料到的是,敌人的目标并不是虞清,而是一开始就瞄准了她。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个鬼魅的身影出现在她背后。那人身形矮小,一身黑色紧身衣,手持两把寒光闪烁的剑,一长一短,直刺后腰。
凌莫此时身在空中无法闪避,好在虞清眼疾手快,向那鬼影撞去,一触即分,却好似撞在一股棉花之上,堪堪帮凌莫躲过一击。
眼前的雪地突然翻起,从中跃出一人,身材高大。同样的一身黑色紧身衣,连续挥掌攻向凌莫。
凌莫此时在空中,无法借力,举掌勉强迎敌,却仍然被那人击中一掌,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来的人当然是大巫的弟子乌斯曼等三人,他们就是要先打伤凌莫,再慢慢收拾虞清。
那万松亲卫见状还想逃,却被等在一旁的阿提拉一刀捅入后心。
这三人同为大巫弟子,武器却互不相同。乌斯曼是两柄手斧,刚刚偷袭虞清在先,掌击凌莫在后的就是他;阿曼娜持双手短剑,灵动鬼魅;小师弟阿提拉使的是最考验步法的双刀。此时三人呈品字形站立,将虞清二人围在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