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淮带领着一帮汉儿修筑工事,却看到刚刚还在休息的云城军已纷纷上马,整理军械,可见敌军将至,战斗随时会打响。
“涂将军,快给我们发兵器啊!我们也要杀敌!”
张淮等人此刻还是赤手空拳,心中焦急,也察觉出了涂月对他们的不信任。
涂月一脸严肃道:“斯尔汉人,却与毛民杂居,侍奉如主。我虽有心信赖尔等,但大军行动,不能不防。”
张淮眼球充血,看着身前手持兵器一脸戒备地看着自己的夏军,满脸的不可思议:“我们是被掳来的!没有办法!”
“虽如此!”涂月叹了口气道:“从方才开始,你们也的确帮了不少忙,多少能证明一些。”
众人忙道:“是啊是啊,我们一点儿也没有藏私!”
涂月道:“这样吧,我给你发给兵器,但是你们只能在战阵外围持长枪御骑兵战马冲刺。”
众人大喜,忙道:“好、好!”
“但是……”涂月看着他们,心中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说道:“还需要你们将未死的毛蛮妇孺赶向战场,以拖延骑兵速度!”
众人闻言一阵沉默,虽然大家痛恨毛民,但长期相处下来,还是与其中一些人建立了情感。有部分毛民也是贫苦出来,同情汉儿们的遭遇,甚至时常给予一点照顾和恩惠。特别是那些孩子,都是看着长大的,何其无辜?夏军的到来已经宣布了他们死亡,但亲手送其上死亡线,还是有些不忍。
他们大多是平民,可能没有听说过什么叫“投名状”,却也明白,此刻已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了。
“民族大义面前,尔等切勿自误!”张淮起身对四周汉儿作了一个长长揖。
他说道:“将军所言不差,你我等均困于毛蛮数年,难保没有附逆之人,想那野利元戎不也是汉人,何时将你我当作同胞?若有人阵前作乱,岂不是连累大家。各位还是速速与我一同领了长枪,学会如何应对敌军为好。至于毛蛮妇孺,兄弟们也不要心存仁义,想我们当初来时,也是拖家带口,后来呢?孩子死了,妻子被毛人强抢了去,何人怜惜过我们!”
“对,张兄弟说得对,今天老子就是把命送这儿了,也要杀几个毛民报仇!”
“对,杀一个保本,杀两个就是赚了!兄弟们,干!”
李辙手持一柄长槊,傲然立在队伍的最前头,敌人轰鸣的马蹄声远远传来。他丝毫不惧,扬鞭大笑道:“弟兄们,毛蛮贼寇也!吾等数度出击未能手刃敌酋,今日其败退至此,已如丧家之犬,人数虽多,却无再战之力。弟兄们,毛蛮屡犯边境,杀我兄弟、掳我姐妹,吾等当饮其血!杀敌建功的时候到了!杀!杀!杀!”
众军士均大呼:“杀!杀!杀!”
焦显祖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蔑视。
远远的,地平线上冒出了一排黑线,伴随着马蹄声向这边跃进,越来越快、越来越多!
这不是溃军,而是整齐的军阵!
焦显祖心中暗道不好,看来凌帅还没有能完全控制场面,这是一支救援后方的队伍,不是逃跑的敌军!
此时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好在这股敌军显然是急于驰援,数量不过千人。况且夏军以逸待劳,早早占据了一块高地,只要把握好出击时间,利用骑兵上击下的优势,也可一战功成!
李辙毕竟沙场摸爬滚打多年,怎么能不知其理!
“枪骑在前,冲散其阵!弓骑在后,射其乱卒。我当在前,死战不退!谁敢退者,杀无赦!”
“毛贼嚣张已久,让他们看看,什么是蜀川铁血之师!”
战马早就按耐不住,“嗖”的一声如离弦之箭,冲将出去,近三千骑呼啸发起了冲锋,先是慢跑,逐渐开始加速疾驰。
虞清也不可能在一旁围观什么也不做,屈张弩的射程远超毛民的想象。
苏木从容地下令:
“张!”
“屈!”
“放!”
硕大的强弩,像一柄柄标枪投入敌军阵营,带着强大的惯性将毛军骑士带下战马,箭头穿过身体,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
这样的箭虽然数量不多,但每一箭都能带走一个骑士,甚至有些能够穿上两三名士兵才落到地上。
两军战马在激烈的碰撞声中交织在了一起,巨大的喊杀声响彻云霄!
不远处啃噬尸体的秃鹫原本正在享受着美餐,被这可怖的声音一吓,顿时惊得叫了起来,扑腾着翅膀飞上高空。
它们看到两支军队厮杀在了一处,不分伯仲,而不远处,又有大队人马涌来……
焦显祖不亏是骁骑营中首屈一指的骁勇之士,他一马当先如入无人之境,带领的数十骑像一柄利剑,将敌阵撕开一个口子。毛军将领见他一骑绝尘、独领风骚,也抖擞精神,大喝一声手举狼牙棒,狠狠向他头顶砸来!焦显祖突然使劲往前递枪,借着惯性手中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