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翊青正快步地向城门赶去,心中焦急万分。
她未曾想到会正好对上阿宥的目光,这样直直的,毫无遮拦的眼神相撞,他定会有所反应。而她心里明白阿宥定不会就此罢休,她必须快快离开城内才是。
却没想到飞奔到东门城门口,一下子便看见一群带着兵甲细细盘查的官兵和城楼上穿着深色大氅居高临下站着的谢宥。
江翊青猛的转身,飞快地向反方向走去。
真糟糕,这下城门也出不去,她能去哪里一躲?
她朝着反方向乱走一通,倒走到了个成衣店门口,望着里面的男装,心里忽然有了计较。
这城门不只一个,阿宥又不是有分身,只能守一个,剩下的必是让属下守着,估计便是让他们拦了过路的女子,她换上男装装作男子,说不定能蒙混过关。
想定主意后,她便进了那成衣铺,从中细细挑了件深蓝色直襟窄袖长衫,系了根绸缎锦绣腰带,又找了个白玉发冠将长发束起,对镜照一照,瞧着便是个俊美秀逸,温润如玉的公子。
江翊青满意地笑了笑,这衣服反正她就穿这么一下,正好带回去给小圆,看着倒也挺适合他。
想着,便付钱出了门,快速朝城西门飞奔过去。
西门前果然没有谢宥,只有几个配着刀剑一脸肃然的兵士。
江翊青理了理衣服,缓缓地走了过去。
到了城门,那几个兵士瞟了她一眼,却伸手将她拦下了。
江翊青心头一惊,问道:“几位官爷这是作甚?”
几人紧绷着脸,道:“厉王有命,凡过路者,都带到东门检查后通过。”
“可我听闻这厉王找的可是个女子啊?”江翊青勉强笑了笑,有气无力地说。
带头人轻飘飘看了她一眼,“厉王有令,不论男女。”
……
江翊青讪讪地说道:“那我今日便不去了。”
那兵士冷哼一声,又道:“那也由不得你,去,”他指着前方的由几个士兵和一群布衣百姓组成的一队人,“跟着他们一起去东门。”
江翊青望着前面的队伍,懊恼地敲了敲脑袋,又看那兵士恶狠狠地盯着她,只得提脚跟了上去。
本不长的一段路她走的实在是煎熬,只觉得旁边平日里动听的雀儿叫声都十分聒噪,而这路上竟都是一览无余的平原,实在没有可以逃脱的地方。
走了许久,那东门城楼赫然出现在眼前不远处。
江翊青拖着脚慢吞吞地走,心下有些戚戚,不知该如何面对许久未见的谢宥,正随处观望,却见一栋挂红戴绿的楼阁出现在眼前,几个妙龄少女从中探出头来,娇笑着勾着指头。
几个兵士也望过去,相视呵呵一笑。
阁楼里人很多,有穿着各式服装的男女子穿来穿去,阵阵暖香飘出,直叫人心乱神迷。她的心猛地一跳,心下有了计较。
待到了那阁楼门口,她心一横,直直冲了进去。
只听得后方一阵骚乱,有兵甲交接之声传来,竟隐约听到有人大声说:“厉王殿下,有人往里面跑了!”
江翊青心里暗骂一声,慌不择路,上了楼拐了好几拐,见的里面有个昏暗奢华的房间,静悄悄似乎没人,便直接冲了进去。
一进门内,便闻得一阵暗香拂面,一扇雕纹屏风遮着房间后面,隐隐约约看不真切,屏风前搭了小桌,上面放了象牙镂雕胭脂盒和一插了朵梅花的素瓶。
江翊青直直朝屏风后走去,却见一妙龄女子正从里面出来,懒洋洋地说:
“是谁这么不长眼睛,来打扰本宫?”
她身着刻意的素净简单,只一件白色织锦裙,腰间也系的一根无花纹的长带,而布料柔软犹如水流,看着像流光溢彩,绝不是普通女子所能穿得起。
她长相娇美,略微病态,嘴角微微勾起,却如同罂粟绽放,却令人遍体生寒。
怪的是这女子见了她,却猛然一愣,倒像见了许久未见的如意郎君一般,脸上的阴狠退去,浮上浅浅的红霞,眼里竟还含了泪光。
江翊青正欲说话,却听得隔壁传来破门之声,紧接着是有人大声呵斥又夹然而止的声音。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哐当一声,两声……
她猛的转身,单手将那不知所措的女子拦腰抱起,翻转一圈,顺势扑向那雕花嵌金的床,另一只手伸出去一把扯下那床边的帷幔。
一阵天旋地转后,两人紧紧相拥,身下女子的头发披散开来,铺在床上,像一朵盛开的靡靡的花。女子的眼睛始终含情脉脉地盯着江翊青,还带了份娇羞。
江翊青顾不得多想,小声对着女子说:“姑娘帮帮在下可好?”
一语未毕,门口的人已经冲了进来,只听得谢宥冷冷的声音道:
“里面的人,出来。”
那女子慢吞吞起身,出了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