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我一直想问你,你和秋生进行的怎样了?有什么要姐帮你的吗?”
“进行什么?我跟他什么事都没有啊。”
“什么?”梅姐吃惊的扭头瞪着天晴,“不是说你们是张经理在大会上御赐的吗?全天华人都知道。听冯翀的意思,发展挺顺利呀?怎么回事?”
“我也觉得奇怪,全天华都知道,怎么我这当事人不知道。我们俩的关系和几年前是一样的,没有任何改变。我也不希望有什么改变。”
“不对,他跟冯翀亲口承认的,说喜欢你好长时间了。冯翀和马洪刚一直在努力帮他。怎么会还和以前一样?” 梅姐站起来,面对天晴哈下腰,探寻的眼光在她脸上扫来扫去。
看来没从天晴脸上看出什么来,梅姐闭了会眼睛,又摇了摇头。
“不行,我现在脑子有点乱,我得好好想想。这样天晴,咱俩都先上班去,我再琢磨琢磨。告诉姐一句实话,想不想和秋生搞对象?”
“不想。”
“为什么?”
“不符合你刚才说的标准呀。”
“行,我知道了。这事我非得管管。”梅姐拍了一下天晴肩膀,就转身往银行方向走了。
本来这件事天晴不想惊动任何人,她相信自己有能力处理好。但是,既然梅姐知道得这么详细,她那脾气是一定会管到底的。
天晴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秋生告诉冯师傅喜欢自己好长时间了,却从没对自己说过?没有勇气?在等一个机会?没想好用什么形式?
她相信以秋生的聪明,能想出多种表达方式。平日里喜欢写些小诗小文的他,不会写信吗?“情书”,天晴忽然想到这两个字,自己还从来没收到过呢。
玲玲刚开始谈恋爱时,她的情郎哥还在外地当兵。玲玲每次收到他的来信,都拿给天晴看,让天晴帮她写回信。天晴不仅帮她出主意作指导,还曾亲自给她打草稿。看着她们书信往来不断,天晴羡慕极了。
如果有人给你写了一封情意绵绵的求爱信,你会考虑接受他吗?天晴以前就这样问自己。
不知道。每次的回答都这样不确定。但是今天,当问题中的“如果有人”可以被具体人名取代的时候,天晴内心深处的回答竟然是:“也许会吧?”
王秋生在单位里素有“小书生”之称,不时有诗词名句从嘴里往出冒。那天晚上从小餐馆里出来,一阵带着凉意的晚风吹过,秋生张嘴就来了一句:
“秋风像一把柔韧的梳子,”
马洪刚接着说:“静静地……什么来的天晴?”
天晴赶快接过来:“梳理着静静的团泊洼。”
秋生一脸失望,“还以为你们都不知道呢,真扫兴!”
那分明就是一个撒娇的小兄弟呀。他在爱吗?
天晴也很想体验一下妈妈说的那望向自己的“爱慕欣赏的眼神”,甚至在和秋生聊天时,故意忽然抬头看他的眼睛,但是捕捉到的不过是迅速移开的视线。
过了几天,天晴接到白若梅电话,告诉她中午吃完饭在百货公司二楼顾客休息厅。天晴知道,这急脾气的姐姐,把事办妥当了。
“他们俩一直以为你们进行得挺顺利呢。”白若梅接过北冰洋,仰头喝了一口。“一问才知道,敢情人家好几次想说,都没敢跟你说。”
天晴无言作答,只能苦笑。
“为你的事,我们仨差点打起来。”白若梅也苦笑了一下。
原来,冯翀的立场在王秋生这边。他认为秋生性格腼腆,应该进一步帮助他,并建议白若梅作秋生的说客,直接向天晴说明白。
而白若梅的立场在天晴这边,认为秋生本来就爱得不够热烈,还又没勇气又没智慧的,坚决不能嫁。应该立刻给天晴介绍个对象,彻底打消秋生的念头。
“幸亏马洪刚考虑比较周到,不然吵不出结果来。”白若梅又喝了两口汽水。
马洪刚认为现在外界舆论对秋生影响太大,秋生本人可能还没最后想好。所以他建议冷处理。他和冯翀都不再给秋生加温,让他自己考虑。
他还建议天晴和秋生尽量少见面。现在正好是个机会,秋生准备考试,天晴要去进修,连续两个多月不见面很自然。
马洪刚分析,这样做的结果会有三种可能:第一,王秋生其实是把对天晴的好感当成了爱,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自己会想明白;
第二,王秋生是真爱,就是不敢表白,得到的仅是天晴长时间的冷落,他会明白天晴的意思,慢慢冷静下来重新思考;
第三,王秋生对天晴的感情与日俱增,忍受不了长期分别,奋而采取行动,那说明他是条汉子。天晴需要重新考虑。
有些话只要说明白了,就会有人尴尬。这样做的好处是,不伤害任何人。
白若梅调皮地看着天晴,“如果第三种情况出现,傻妹妹,你会考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