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色组是个大组,人多事多,平日里出出进进的人也多,虽然有屋门,但经常关不上或关不严。
今天来上色组的人格外多。大部分人没什么正事,找个借口进来转一圈,眼睛瞄着天晴和马洪刚,看看就出去。
也有人进来就问:“听说你们组又打架啦?”听到这话,只要马洪刚和谭秋瑞不搭话,别人谁都不出声。
自从郭田静调出去以后,上色组再没发生过争吵。今天的动静比较大,引起各方关注也属正常。但是你在屋里老老实实干活儿,屋门槛却被人踏破了。烦人不烦人?
还有那种偷偷摸摸的窥视,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实在让人生厌。
李萍和天晴既是师徒又是好朋友,看到这些人来这儿看天晴笑话早就忍不住了。她找了张十二寸的废片,用黑油色写上:“没带赤血盐的别进来!!!” 贴到门外,关严屋门。
这招挺管事,直到下班,再没外人进来。
张万和也是下班后才回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了。第二天到对面修放大组上班去了。还得说人家上面有根,谁调换工种都没这么痛快。
马洪刚有些担忧,这回得罪的是个小人,报复早晚会来。他担心这报复会落在天晴头上。一方面向书记经理汇报,一方面采取了一些防范措施。
天晴和马洪刚在单位里人缘极好。
天晴天生一副招人喜爱的模样,对人热情却不张扬。为人大度,用小吴的话说“好说话都写在脸上”,从不计较吃不吃亏。
天华的手工上色,价格还是比较贵的,有些同事给家人或朋友做照片,为省钱只花洗照片钱,让天晴帮他们上色。
天晴一般是来者不拒,而且都是带回家去上,不用上班时间,也不用单位的工具材料。不仅又好又快又省钱,还免得被发现举报。
所以天晴虽然没有刻意结交,在单位里却有一大群好友。
马洪刚也是热心肠,而且说话从不伤人,为人礼貌周到。尤其他担任过好几年团支部书记,在那一茬年轻人中很受拥戴。
这样两个人,单位里照样有人编排议论,所以没有形成流言,只是没有传播的机会。而现在张万和跟天晴开战,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许多一直不敢公开说的话冒了出来。
当然,这些流言也不过是些诸如“星期天在上色组约会。” “上公司开会一个骑车一个坐二等。” “下班了就他俩还在屋里。”等等,没有什么实际内容。
他俩确实没有过任何过分亲密的举动,唯一一次就是天晴受伤时马洪刚抱她去医院。但是遗憾的很,那回谁都没看见。所有关于这件事的传言都是猜测。
“不是第一次抱吧?”“这要是别人也会这样抱着吗?”
人们最关心的是他俩是不是在一起了,但又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于是有聪明人分析,“他俩太聪明了,有事肯定也会瞒天过海。”
传言就是传言,没有人傻到找当事人求证,也没有人敢在他俩面前说这些话。有了张万和的先例,大家都知道了天晴并不是什么亏都吃,怒起来也挺吓人。
更没有人敢去招惹马洪刚。别看他对谁都彬彬有礼,可他喜好游泳打球等各项运动,身体强壮灵活。据说曾有嘎杂之人想挑战他,看见他胳膊上的腱子肉就吓回去了。
但是他俩清楚地知道被各种流言包围了,他们的应对方式让所有人大感意外。
在这闲言碎语满天飞的日子里,马洪刚和天晴每天下班一起走。俩人肩并肩,步伐一致,目不斜视,在众目睽睽下,从从容容走出门去。背后留下一地目瞪口呆。
发生在上色组的事,已经经过很多人的口头演绎,传得尽人皆知。引发各种讨论。
小高在上班前来找天晴,她们俩平时上班都是来得最早的。“天晴你一定挺住,都是流言蜚语,过一段时间就过去了。”
“放心吧,我没事。张万和在你们组怎么样?”
“整天不说话,摸不透。不过那是个小人,你得防着点。”
随后小高就笑着对天晴说:“你可能想不到,马洪刚这回征服了一群小姑娘。”
天晴好奇的问:“怎么回事?”
“听那帮小姑娘聊天说,找对象就得找马洪刚这样的,关键时候……”小高忽然想到下边的话说出来不妥。
天晴却还等着听下文,“什么?”
“关键时候知道护媳妇。”
天晴听完笑了,“这些小丫头,什么都敢说。”
中午,屋里只有天晴、李萍和另外几个小姑娘。李萍把椅子拉到天晴边上,紧靠着天晴坐着,小声说:
“那天你打完张万和,马师傅立刻跑过去把你护到身后,你知道吗?”
天晴想了一下,点点头,“知道啊。”
“我当时感动的都快哭了。”
天晴觉得李萍的话很孩子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