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所有技术等级考核都划归劳动部门管理。天晴来的这个培训考核中心，也不归服务处和教育处管，而是归到了劳资处。劳资处长兼任考核中心主任。
天晴是进驻考核中心办公室的第一个人。其他几个人还都没有到任。劳资处长姓严，天晴按照惯例称他“严处”。
严处介绍说，还有一位副主任，在这里主持日常工作，也是从总公司那边过来的。因为手边还有些工作没交接完，大概明后天到。
这两天没有具体工作，严处让天晴认真看看劳动部发的各种文件，上下班时间嘛，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紧张。“以后忙的日子多着呢。”严处笑着说。
这个办公室并不在摄影专科学校的教学大楼里，而是在操场另一面的一座独立的二层小楼。天晴在这学校学习时，没注意过这座楼是干什么的，现在这座楼整个二层都空着，只有这两间挂上了考核中心的牌子。
办公室里基本办公用品都已经备齐了，一共四个办公位。天晴选了最里边的桌子。搞了一下卫生，把自己桌子周围都整理一下之后，天晴开始认真打量这个新环境。
推开屋门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连接着这一层所有的房间，走廊的一头是楼梯，另一头有一个公用水池。站在走廊的栏杆前，可以俯瞰整个校园。楼下有一条小路，路那边就是操场。
从窗户望出去，直接能看到操场对面的教学楼。教学楼一共五层，最上边一层应该还是学生宿舍。只有这层的窗户有窗帘。
几年前在这里进修时的情景如在眼前。
日子过得真像翻书一样，翻过童年翻过学生时代，现在又翻过了手工上色的兴衰，把自己翻到了这个陌生的办公室，进入职业生涯的后半场。
天晴对这份新的工作没有像以前一样充满好奇和激动，她觉得自己的心理年龄开始进入暮年了。
第二天，考核中心副主任来了。天晴再也没有想到， 来者正是小吴。
其实小吴在跟天晴说这件事时，她自己也正面临选择。知道天晴决定下来以后，她才下决心过来。
“全公司所有人算下来，就我干培训考核时间最长，经理说了，我是最佳人选。不过我可真是冲你来的，有你在我不会那么累。实话吧？”小吴说完大笑。
“我不能再叫你小吴了，得叫吴处？还是吴主任？”天晴也笑着说。
“少废话，该叫什么还叫什么。我现在是副职，你叫我吴处，不定得罪谁。你要叫也得准确点，叫吴副主任，或吴副处长。你累不累？”
“不管怎么说，你也进入处类了。”天晴想起以前在一起时常说的玩笑话。
“谁处类？谁处类？”两个人在屋里像小女孩一样的打闹了起来。
等级差别那是必须的。小吴在旁边那间单独的办公室办公。那里除了一般的办公家具，还有一对新沙发，和天晴这边的办公室不是一个档次。
这天下午，天晴正闲着，接到杨颖的电话。她告诉天晴，马洪刚约她见面聊聊。问天晴知不知道他想聊什么？
天晴思索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便问杨颖俩人上一次见面时聊过什么？杨颖回答自从马洪刚结婚以后就没单独见过面。
一听杨颖这样说，天晴警惕起来：恐怕是要聊蔡娟吧？
杨颖那边还在问：“你后来跟他说没说过咱俩认识啊？他要问起来我怎么说呀？”
这还真是个问题。杨颖是个实诚人，说谎会被马洪刚识破。但如果实话实说，他的两个朋友在背后调查他，会引起许多难以解释的误会。
“我一直没跟他说过咱俩认识。但是你可以跟他说，包括我们说过什么只要他问，都可以告诉他。但是千万不要提白若梅，马洪刚也不可能问到她。”
“可是，我跟你说过那么多，他肯定不高兴。”
“没事，你就说是我问你的。”
天晴忽然觉得这样说完心里很痛快。一种豁出去了，爱谁谁的痛快。她不在乎会有什么结果，她也不再猜测他们要谈什么。该来的总会来，该发生的总会发生。
她甚至想起了“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这里是新单位，跟马洪刚没有任何牵扯，也不会有人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感兴趣。不如放松戒备，顺其自然吧。
办公室另外几个人来了以后，工作慢慢步入正轨。
这个培训考核中心并不是专为照相行业设置的，还包括总公司所属的其他行业：美容美发、洗染、旅馆。办公室里的四个人，每人分管一个行业。
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把以前技术等级评定时发的证书收回来，全部换成劳动部统一签发的《职业资格证》。
这工作看着简单，往区公司劳资科发个通知，由他们收完送过来就行。
实际做起来很费时间。尤其是照相业，这两年人员变动相当大，很多有证书的人现在都不知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