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1 / 3)

八、

大概是三四天过后,调查兵团指派的士兵再次登门造访,带来了对于本次牺牲士兵简操葬礼的具体讯息。

黛自前几日便卧病在床晕睡着,伊芙丝只好将母亲托付给邻居照顾半天后,独自起身带着托普最喜爱的袅尾花前往调查兵团总部。

一夜的骤雨连绵,伊芙丝到达兵团指挥部时天气才初有放晴的迹象。

身着墨绿色披风的士兵在询问过来意后便将你带入一间宽敞的会客厅。

厅内并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听着前方主席台上长官的悼词。

“陈词滥调”的语句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全然是无关痛痒的。

伊芙丝只是木讷地打量着周遭所有人的反应,或是黯然神伤,或是痛苦不堪。

托普一定不喜欢这样,伊芙丝想着。

哭泣无非是生者对于死亡的具象化,如果幸存下来的人们只是用余生沉浸在痛苦的离别中,那又有谁去为死者去赋予他们献出生命的意义。

死亡于他们而言不过是生命的终止,但没有意义的逝去才是最为痛苦的。

此起彼伏的抽噎与突如其来的痛哭使她不想在这沉闷的氛围中多待下去半分钟。

伊芙丝在向士兵打听了墓园的方位后,不等台上的长官说完便离开了会客厅。

调查兵团的宿址并不算大,和希腊之城以内的宪兵团相比完全可以算得上是简陋。

低矮整洁的木屋宿舍,马厩后方的小花圃,虽是朴素却也是被人精心打理过的,她倒是喜欢这样有生活气的地方。

伊芙丝依照士兵所说沿着兵团石墙外的石板路一直前行,在一处拐角后终于到达了陵园。

伊芙丝攥紧手中的袅尾花,风扬起她披垂在肩膀的长发,风中按耐着阵阵花香。

她错愕地站在原地望着面前成片冰冷的墓碑,整片墓园背向阳光使镌刻英名的墓碑笼罩在阴影下。

伊芙丝曾在出发前告诫自己不可以让托普看到你脆弱的一面,却在看见面前的景象时难以自持。

眼泪夺出眼眶滴落在淡紫色的袅尾花像初晨时的露,侧压弯花瓣滴落在土壤中。

躺在这片冰冷的土壤下的是身居安宁人们口中的那群不惜命的家伙们。

人短暂的一生的就在城墙中安居乐业,幸福终老不好吗?调查兵团存在的意义在这样的三言两语中被勾抹的彻底。

人们在这重重城墙中困了太久,失去了对自由的热血,失去了对未知的反叛。

伊芙丝笑了,又如那日见托普时那般灿盈盈的。

还好托普那家伙是个不冷静的热血青年,走出了世俗的的眼光走出了圈紧着人们几个世纪的城墙,走向了他们曾滔滔不绝的未知与自由

算了,原谅托普那个不爱回家的混蛋了。

伊芙丝捧着袅尾花穿梭在墓碑中寻找属于托普的那座。

九、

伊芙丝在距离入口最远的两排墓地中终于找到了属于托普的那座,而在托普旁边的那座墓碑前,一名身着调查兵团制服的人半蹲在地,整理着墓碑前的百合花。

那人并没有在意她的到来继续着手里的动作,直到他认为满意时才站起身就那样无声地矗立着。

伊芙丝用余光打量着,正是微风拂面,那人额前的发梢被扬起露出清冷的眉眼,从侧面看上去倒是棱角分明。

他的目光始终低垂着,眉宇间是舒展不开的沟壑,使本就清冷的长相显得更加阴沉。

即便那人苦楚着脸,伊芙丝却足矣联想到是位长相优渥的少年。

这人,怎么有些眼熟?

伊芙丝正望的出神时,那人却堂而皇之地侧过头刚好对焦她的视线。

换做是谁被盯着看了那么长时间都会觉得被冒犯到吧。

那男人眼中空洞的苦楚动摇了她想要为了避免尴尬立刻转过头的想法。

夺目的日光越过男人的身躯泼洒在她残余泪滴的眼眸,将伊芙丝不偏不倚地笼盖在他斜射的影子下,使她刚好能看清那人的模样。

是那日代替托普接过她花的男人。

“利威尔·阿卡曼”伊芙丝瞥见那男人胸前黑色的刺字,调查兵团的制度胸前通常会刺上穿着者的名字,以便于在士兵牺牲后能将遗体妥善安葬。

伊芙丝的心头一酸,眼前又笼上一层水雾,那男人的面孔在她的眼里越来越模糊,一股莫名的情绪顿然涌上心头。

在正式收到托普身亡的消息后伊芙丝始终出奇的平静,她惶恐、错乱,甚至忘记了哭泣。

直到前几日还与托普有所瓜葛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时,痛苦终究在一瞬间溃不成军,她开始放声大哭。

伊芙丝整个人都是瘫软在地的,发丝随着她的情绪一同凌乱不堪。她同样也没有精力去顾及同眼泪一同留下的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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