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厚的礼乐声响起,中年帝王穿着礼袍一步一步带领着群臣走上祭坛。
巨大的金鼎屹立在白玉台上,仿佛注视着他们这些微弱的凡人。
几百年来,有多少位帝王到此,又有多少英雄想来此。
国师端立祭台一侧,做上达天听,“请帝燃香!”
皇帝上前燃香持在手上,国师又道:“礼!”
全场随跪礼。
乌泱泱的一大群人穿着厚重的官服跟着跪下。
孟长拂和孟长扩的位置在皇帝下的一个平台,从下往上,其实不难看出,是称三角形的阶级划分。
国师面色严肃,怀里抱着拂尘,“毕!”
皇帝才起身去插香。
待皇帝动作完,下面的人才起身。
“请皇储燃香!”
孟长拂向上走去,他忽略了五皇子怨毒的目光,这时恰逢风来,衣袂飘起,礼冠的带子悠扬起舞,拍在孟长拂的肩上,像一只手在轻轻抚摸。
皇帝抽出几支香递给他后就随国师站在一侧,少年皇储,多年的精心教导将他灌溉成了合格的皇位继承人。
皇帝心中已然清楚,自己已经没有多少寿命,假以时日,继承人会接替自己的位置延续这个王朝。
看着孟长拂礼了又毕,对于这个孩子,皇帝无疑是满意的,但有时孟长拂太过仁慈缺乏帝王的杀伐果决,所以,利刃需要打磨,而磨刀石就是孟长扩。
为了孟长拂成长,这位帝王不惜将自己的另一个孩子培养成绝对的野心家,纵容孟长扩接近权利中心,让两个人互相争斗。
今天,算是二人最后的战争了。
祭坛四周的炸药当然没有被拆除,五皇子党对待这场政变谨慎地可以说是小心翼翼。
所以,祭坛下由内到外,所有的地方,炸药依旧,甚至今早宛将军亲自检查时可以点燃。
但在所有人都在专注祭祀时和禁军换岗时,一群人偷偷地往地上倒水。
而引线也被剪断。
孟长拂礼香后,国师却久久不叫孟长扩上前,直到风越来越大,“令皇子燃香!”
天色变得浑浊不堪,仿佛即将有一场大雨来临,大风急,吹动衣袍发生响动。
孟长扩上前,接过孟长拂递过来的香,使了些力却没有抽出,抬眼便看见孟长拂痛心的眼神。
孟长扩回避,只是加重力量去抽取。
孟长拂退至一旁。
“礼!”
……
“毕!”
……
待孟长扩插好,国师便大手一挥,“献牲畜!”
准备好的猪牛羊被抛进鼎中,国师接过弟子手中的火把,奉给皇帝。
皇帝并没有立马接过,而且用眼神示意孟长拂。
祭祀的火把在皇储手中继续燃烧,高高地往上面一抛,同时,国师弟子们倒入火油。
熊熊大火,让牲畜的叫声连绵不绝。
鼎的口,隐隐能见火苗。
它像漂浮在鼎口,不断舞蹈。
良久,再也没有牲畜的嚎叫后,国师终于宣布,“祭成!”
众人本打算往回走,却看到一群骑兵将祭坛团团围住。
禁军人数也并不少,所以他们才准备了炸药,只是,偏偏在他们要动手时,地面出现了一颗又一颗深浅不一的点。
下雨了。
而且,炸药已经被人动过了。
公孙野啐了一把口水,带着人和禁军拼杀,“宛达,你老、子的!上去擒王!”
宛达得令带着人上去了。
此时,五皇子亮除了藏于身的武器,挟持了皇帝。
“父皇,如今,我已经别无他选,是你,是你们逼我反的!”
孟长扩红着眼,近乎癫狂。
沐清清借着混乱,先于宛达到高台上,将匕首给了孟长拂。
而乔装潜伏在别苑内的皇室暗卫已经趁禁军与反军交战,成功进入内圈,并在宛达身后截杀。
宛达看着身后仅剩的亲卫,提着刀便开始往前乱砍,他带着亲卫往上,自然暗卫也往上。
顶处,孟长拂和沐清清站在一起,而国师则泰然自若并没有半分恐惧。
宛达上来后,亲卫也陆续上来,围成圈护着孟长扩。
暗卫则是站在孟长拂身前。
“五弟,收手吧!”孟长拂闭眼规劝道。
国师却在此时走了过来,“五皇子殿下,你该明白,今日你动手既然遇雨便是时运不济,既然你不是天命,有何苦挣扎抗衡?”
“你懂什么?我命还用劳什子神仙决定吗!我要的,我自己回去争,我想的,我必然会去取!今日,我便是天命!”孟长扩弑/父了。
众人皆惊,国师更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