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因为实在没有胃口,我连装都懒得装了,下课后没有去食堂而是直接去打水洗澡。
在这个地方没想到洗澡竟然需要自己打水。不过还好训练兵团的后勤人员会提供热水,只是每个人能领到的量不多,洗头洗澡都只能省着用。如果连洗漱的热水的没有,没办法每天洗澡,隔天洗头,我一定会疯掉的。
啊啊,好想念家里的浴室,果然还是好想回家。
因为住的地方正好有温泉眼,我家后院总共建了三处温泉,一处是我专用的,一处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使用,还有一处是专门供客人使用的,不过没有客人的时候会让家里的佣人使用。
没想到还不足一周,我就接受了这种洗澡没有温泉的艰苦日子,这种难以置信的适应力连我自己都被吓到了。
“呼——”
洗完澡,我坐在女生宿舍院子里的长凳上吹风。
头发努力了好久就是没办法擦干,我只好在肩上垫了条干毛巾,一边看晚风吹起正在晾晒的衣物放空脑袋,一边吃从家里带来的点心和肉干。
风拂过脸颊的触感非常温柔,就像是母亲身上的气味让人安心,脑袋里的每一根神经都放松了下来。如果不是在训练兵团……多么美妙的时刻。当然,就算在训练兵团也没有特别糟糕啦。
为了不引起注意,我只从行李里拿出了一点食物放在身后。还好现在大家要不还在食堂,要不就是去洗澡了,根本没空管我这个怪人。
话说回来,我竟然收到了回信。
来训练兵团的前一天晚上,我让狂风送出了一封没有写收信人的信,还附上一朵紫菖蒲。
我之前在信上写了如果还有其他问题可以继续给我写信,我会回送其他礼物。没想到还真的收到了。
信纸上依旧没有署名也没有称呼,只有清秀却有力的方块字。
对方说没想到会收到回信,还说感谢我的好意,谢谢我送给他的花,虽然和书信一起送达的时候已经枯萎了。问可不可以像这样保持书信来往。不用太频繁,只要偶尔就好,最后还附赠了一枝小小的带着几朵粉色花瓣的干花。
我从来没有在墙内见过这个品种,根据信里那个人说,这是他在家里后院随手摘的樱花。
我控制不住地笑了,但高兴之余又感到羞愧。竟然没想到花朵会干枯还把枯萎的花送给了不认识的人,实在是太尴尬了,好想时间倒流让一切重来。
对了,要不下次回信的时候我也做一朵干花吧!
“恋人送来的信?”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差点就控制不住双腿从长凳上蹦起来。
我把手里剩下的点心一下子塞进嘴里才转过头去,但是……因为太紧张忘记咀嚼了,脸颊鼓起来好酸。
我拿起杯子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总算艰难地把嘴里的食物送进胃里。
“是朋友送来的信。”我回答,然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咦?她刚刚说的是恋人吗?真是新鲜过头以至于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词语。我自己就完全不会想到这种情况。
“你是……阿尼·雷恩哈特?”我从记忆中搜索出对方的名字,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找我搭话。
“竟然真的用鹰来送信……大家都说你来自非常有权势的贵族家庭,真的吗?”她还没换下训练兵团的制服,看样子才从食堂回来。
阿尼眼睛是蓝色的。蓝眼睛在墙内很常见,埃尔文先生、阿尔敏也都是蓝眼睛,但阿尼却和他们不一样,该说没有生气还是平静过头,嗯……映在湖面的天空?大概是这种感觉,总之非常漂亮。
我一不小心看入迷了。
“没,没有这种事。”我心虚地撇开视线,结果马上又想看了。
这件事是我唯二的痛处。
父母母亲从来没有主动说明,但不代表我不懂。
父亲会答应祖父帮忙管理领地里的其中一个商业区,是因为能从中获得一部分收益,这部分收益会被他投入到调查兵团作为经费使用。我们家也因为这样连带着过上了富裕的生活。
实际上祖父并不同意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结婚,他也从来都不承认我和母亲大人的存在,所以我从出生起就没有去过本家,一直和父母一起住在罗塞之墙东部,红家领地的郊外
但是,能利用的倒是都利用上了。
恍神间,我想到了雷斯家的那一群兄弟姐妹。
我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成红家的一员。但让我讨厌自己的是,这样的我却享受着“红”这个姓氏带来的一切,如果没办法保持原样还会因此变得手足无措。
带着复杂情绪的回忆让我的脑袋就像被一群十五米级奇行种跑着踩过去一样混乱。我还以为阿尼会继续追问下去呢,没想到她只是兴趣缺缺地应了一句,“是吗?”
“啊?嗯……是啊。”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