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跑进巫师的工房,想要救同期却被扭断了右手。
至于我,则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醒来以后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巫师的房间。陷入痛苦的时候同期突然出现,然而不断袭来的痛苦让我无暇顾及太多,身为一般人的同期也被巫师束缚。
希望我的演技和精神力足够支撑到询问结束。但如果参与问话的还有那个叫露娜·玛奇里的女人,我大概会……
“噫!”
“放心吧,我已经和裁判所还有负责问话的宪兵打过招呼。”陪着我走向询问室的父亲轻声提醒道,“只是走形式,简单留下必要的痕迹。”
第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是正午,现在则已经到了傍晚。
训练兵们被安排在昨天的食堂用餐,室外只有我和父亲,偶尔有两、三个外套上装饰着镇守蔷薇的士兵出现,夹着一个文件袋小跑着从旁边跑过,很快又消失在某间办公室门口。
天空被染成橘红色的大海,巨大的云朵漂浮着就像是静止的浪花。夕阳的余热让空气温度升高,我的脸颊感觉到了轻微的刺痛,心脏也仿佛正在被炙烤一样难受。
父亲的声音还有他说的话都让我感觉到了无法替代的安心感。然而看着他那张始终没有情绪的脸,还有那涌入鼻腔的丝丝水果香气,那句“父亲大人”我说不出口。
“噫!”
我想起了刚才在病房里艾伦说过的话。
第一次听的时候我还能没心没肺地一边考虑自己的事情,一边想办法把人抓住,现在却触碰到了几分藏在那番话里的辛酸。
虽然……
这份依靠在不知不觉间也变得摇摇欲坠了。
没想到,仅仅是意识到了这件事就已经让我变得惶惶不安。
艾伦,还有阿尔敏,三笠他们在进入训练兵团之前到底是怎样生存下来的?没有美味的食物,没有漂亮的衣服,住的地方也没有佣人负责家务。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什么都只能靠自己……
就像是一杯被打翻了的水,我突然意识到其实不止艾伦他们,很多人都是这样生活过来的,而且还是从一开始就……
在他们看来,也许我这样的才是特例。
为什么会这样呢?
“噫?”
停止哭泣之后打嗝就没有停下来过,恰巧又是在这种时候,反倒正好可以变成提出某种疑问的反应。
“不用太紧张,问话结束后再坚持一个晚上,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父亲伸出手想要抚摸我的脑袋,但被我躲开了。
他的脸上依旧看不出去情绪,只是默默收回手,“训练兵团的事情不用担心,直到你完全恢复为止都安心地留在家里静养吧。这段时间想到内地暂住,又或者去总部给韩吉的实验做帮手都可以,随你喜欢。等你彻底康复再视情况而定到底是继续回训练兵团,还是等下一届,又或者下下次的训练兵招募再重新参加。”
“嗯。”
果然,就和艾伦跟我说的一样。
“如果……”
只是到了这里,父亲明显变得犹豫了。
用于询问的房间就在前面,我已经可以看清楚守在门口的两个宪兵的长相。
只要想到刚才差点被父亲碰到脑袋,我就打从心底感觉恶心。已经是饭点了,我却第一次有了不想吃饭的反胃感。
为了尽可能地避免这件事,我故意加快脚步。
背后传来父亲的声音,“如果你实在不想再去训练兵团,以后也不想到宪兵团工作,那么一直留在家里随心所欲地生活也可以。”
根本不在预想范围的内容让我不得不停住脚步,一个字一个字地在脑海里重复刚才父亲说过的话。
也就是说……
我惊讶地转过身去看着这个男人。他也停了下来,低头认真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就算偶尔挥霍,比墙内大多数人富裕地过完一生完全不是问题。”
“我要回训练兵团。”我几乎是在父亲把话的下一秒就给出回答。
这不是不经思考的回答,正好相反,这是我在理解了整件事后脑海里第一时间出现的,同时也是仅剩的唯一的答案。
如果放在以前,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下来。但这种事对现在的我来说一定诱惑力都没有。
“再说,家里的钱本来就已经是我的东西了。”
考虑到忆艾伦的情况,我比了个手势,“只要休息两个月就可以了,我的朋友都在那里。”
连“钱都是我的”这种厚脸皮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了,真正重要的事情却没办法坦率地表达出来。
我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甩下最后一句话就小跑着奔向前面问话用的房。
“而且我也已经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