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回到海边小屋后我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就去睡觉了。
然后——
睁开眼就到了第二天。
我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闭着眼睛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身体酸软无力,肚子好像还有点痛,感觉比睡觉前更累了。
想着去洗把脸应该会变得更精神些,我保持闭眼的状态站起来凭借记忆往前走。
从前天晚上开始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所以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意识到这件事似乎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都变得明显了。
我推开门走出房间来到走廊,短短几步距离让我察觉到两腿间黏黏糊糊的触感,太过明显实在是无法忽略,似乎还有什么从大腿根部顺着滑了下来落到小腿。
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揉着眼睛低头确认。
“林——?!”
艾伦惊恐的声音突然响起把我吓得整个人都抖了抖,我只好暂时放下这边看向他。
艾伦就站在另一边的走廊上,早晨的阳光从他背后的窗户洒进来,把他整个人都围绕在一圈毛茸茸的淡金色光芒中。可惜和美好的景色不符,艾伦的表情因为过度的紧张和惊慌显得有些狰狞,但我发现自己并不觉得讨厌……老实说还有点小兴奋。
小小地唾弃了一番自己的奇怪癖好我立刻陷入到自暴自弃因此反倒变得坦荡的奇妙状态。回想起恶疾突发的那天晚上,一切都显得还挺正常的,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我是真的这样想的,如果艾伦没有拒绝我,事情大概就会朝着“那个”方向进行下去。
我又看了一眼艾伦,他仍然慌张地打量着我。
我心中的小人抱臂摇头。
但现在的艾伦是不行的,我会有罪恶感。
再三犹豫,艾伦紧皱眉头向我走过来,就连询问的语气都是小心翼翼的:“林,你受伤了?”
“啊?”没有前因后果的疑问让我摸不着脑袋:“没有啊?”
“但是……”艾伦惊讶得合不拢嘴,颤抖着指向我身后。
顺着艾伦指向的位置,我看到有血迹从我的房间门为起点一路断断续续落在走廊,里面似乎还有一些类似碎肉的深色小块让我不敢多想,却还是好奇顺着地板上的轨迹寻找源头,眼睛不知不觉来到脚下,正好看到血液顺着小腿滴在脚边的地板。
“啊……”
原来……
真的是我在流血啊?
*
总而言之,就是那么一回事。
一般来说第一次的生理期会发生在女孩子十一、十二岁的时候,以前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书上也是这样说的,而我直到被父亲大人送到训练兵团身体还是毫无变化,因为这件事母亲大人还特地叫来了医生,不过最后医生得出的结论是身体弱的女孩子第一次生理期比别人晚也是正常的事情,不需要担心。
但没想到偏偏是在今天……
“偏偏是这种时期,而且竟然还直接掉水里了。”
塞拉小姐贴心地为蜷缩在床上的我盖好被子,感叹中带着一丝困惑:“我其实不太了解,不过据说太过冰凉的环境会对身体造成不好影响。”
“……”
“……”
我捂着肚子和这双酒红色的眼睛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很明显,“据说”是多余的。初次体验的疼痛不及身体受伤流血时尖锐剧烈但明显更折磨人,持续又漫长仿佛看不到尽头,连着太阳穴也一抽一抽地发疼让头脑变得昏昏沉沉,只能靠深呼吸减缓……即使那很有可能只是错觉。
要我说这种感觉就像把子宫从身体里扯出来然后丢在地上踩,而这一整个过程器官的痛觉神经依然和身体相连,我觉得我都忍不住想哭了。
为什么我要受这种罪?就因为我是女生吗?
越想越委屈,我开始羡慕起了艾伦还有许久没见的让、马可。他们都是男生,不需要经历这样的痛苦……而且还是每个月一次的痛苦。
“好好休息吧,林。”沉默了半天,塞拉小姐也只挤出那么一句话,她看上去也很苦恼,“后续几天我不打算让你继续参与拆除大圣杯的事情,正好空出了可以安心休息的时间。”
“为什么?”我紧张地问。
突然多了休息的时间是件好事,可我也不想错过珍贵的学习机会。然而只要我开口说话,肚子里的某根肌肉就像是被人用力扯,疼得我直吸冷气。
“拆除要石的工作快要结束了,即使你没有变成现在的状态,既然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也不能让你和艾伦继续进行这项工作。”塞拉小姐发出一声短促的叹息,解释道,“你们会遭到攻击正是事情已经接近尾声的证据,情况会变得越来越糟糕,继续参与进去只会越来越危险。你和艾伦的最终目标是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没有必要因为其他人的事情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所以从现在开始就乖乖待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