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你是在哭吗?”
反应过来,我又多问了一句。
艾伦一只手抱着抱枕,脸上残留有泪痕,脸颊还沾着泪水,让我不禁注意到他微微鼓起的脸颊在空气中形成一道恰到好处令人心痒难耐的弧度,暗金色的眼睛湿漉漉就像一只可爱的幼犬。
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心变软,即使他做了那种事情也没办法生气的问题,而是……
对,虽然很难以启齿,我也不是很想承认,但面对这样的艾伦,我的胸口确实升起了一股施/虐欲。想要把他按在地上或者角落羞辱,想要殴打让他受伤,看他流血,皮肤被留下淤青和血痕,露出痛苦的表情。
只是随便想想,一股难以形容的兴奋和喜悦就已经在我脑内爆开。
但是不行。
残存的理性将这股怪异而激烈的情绪强行按了回去……不行不行,要忍耐,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行的嘛。
我悄悄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内心有个代表着自己的小人突然变得力大无穷,双手把爱因茨贝伦城举过头顶扔了出去。
勉强冷静了下来,感觉表面上应该也不会被看出不妥,我不由自主地向艾伦走近在他旁边坐下。
“发生什么事了?”
“……”
“做噩梦了吗?”
他委屈地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闷闷地开口:“不是让我不要说话吗?”
“……?”
这句话咋一听感觉哪里都怪怪的,皱着眉思考了片刻,我决定让这个话题就此揭过,缩起双脚跪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面向艾伦张开双手将他抱住:“只要你说‘对不起’,我就原谅你。”
极近距离的接触让我察觉到了艾伦的紧张,他的身体变得紧绷。
“对不起。”在短暂的沉默过后,艾伦从善如流地开口,把抱枕丢到一边用双手回抱我。
“我原谅你了。”我想了想,决定再加一句:“但是下不为例。”
“我没有想过要一直藏起来,我真的打算把那封信交给你的,但是……”每字每句的鼻音都在逐渐加重,之后的解释即使不说出口我也已经知道了。
应该说,我早就已经知道了。
“对不起。”艾伦又在我的耳边说了一遍,“果然就像那个人说的,我是在糟糕透顶的家伙,让你失望了。”
他艰难地吸了吸鼻子:“不止是信的事情,还有那个时候也是……”
仿佛是在下定决心,在短暂的停顿中我听见了他吸气的声音,微弱的气流蹭着耳朵经过,痒痒的。
“正是因为一切都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对这个世界感到失望透顶,但又拼了命想要抓住什么才顺势说出那种话。”
“那个人……是那个叫‘艾露’的人?”
我已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至于你说的事情……虽然没办法很好地表达出来,但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多多少少察觉到了。”
直到现在由艾伦自己亲自说出口,我也没有感到伤心失望,只是单纯觉得这样反而更加合理。那个初来乍到的夜晚也好,那个美得像个幻觉的傍晚也好,如果不是想要获得点什么,又怎么会一再强调已经确定下来的事情——至少是艾伦单方面认为已经确定下来的事情。
不过也多亏了这两次告白,让我明白过来两个人之间存在误解,也初次触碰到了真实的艾伦。
“到处都没有除自己和同伴以外的身影,没有规则束缚的混沌才是你心中一直向往的自由,关于这点经过这段时间我已经隐约了解到了。再说了,原本就是我将自己的想象擅自寄托在你身上,所以我也……”
“话说,你刚才笑了吧?”艾伦突然郁闷地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这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不等我回答,他又笃定地开口:“你绝对笑了。”
“不对。”艾伦立刻否定了刚才的判断,有些不情愿道,“你明明就是一直在笑,从看到我哭的那一刻开始。”
“才、才没有这回事!”
我慌慌张张地用双手贴上脸颊进行确认,从指尖传来的触感告诉我嘴角确实是上扬的,而我的这个举动也等同于证实了艾伦刚才说的话。
意识到这一点,我心虚地把手收了回去,像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真是的,你这个变态。”这样说着的艾伦却收紧了手臂将我抱得更紧,侧过脑袋用温度稍高略带粘腻的脸颊紧贴我的脸颊轻蹭。
“呐,林,其实我有一点点好奇……”
沉默片刻,艾伦再次开口。我还没问到底是对什么感到好奇,他就开始强调:“真的只有一点点而已!”
和鼻息一同送出的轻叹似乎都带上了苦恼,但最终艾伦还是败给了好奇心,明明是自己先提出的问题却问得不情不愿:“这种时候你一般都在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