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夹杂着粉色花瓣的狂风过后——
我透过被窗棂切割成四等分的玻璃看到了庭院外的景色,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令我无所适从。
正午的阳光落在饱满的花蕾撒在地面有些许炫目,有只蜻蜓从窗前飞了过去,然后又出现在另一个玻璃窗前。
我和艾伦已经共同度过了一个夏天,如今时间好像又回到起点,不同的是这次我的手上没有再拿着“万恶之源”的怀表。
“我们真的回来了?”艾伦好奇地打量周围,仿佛第一次造访这里。
“嗯~看起来是这样。”我跟着艾伦视线的走向漫无目的地观察四周。
建在海边的小屋,燃烧的森林,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医院,各种各样的纪录片,彩色照片,还有MEZOO”的live,这些我和艾伦都是真实经历过的,又在此刻变得比梦境还要虚无缥缈。
为了确认已经变成记忆的经历的真实性,我转过身去避开艾伦的目光偷偷从口袋里拿出一沓彩色的人物画像。
对,也就是所谓的照片。
拿在手上的纸片让我彻底松了一口气,那段奇妙经历是真的,照片也的确好好地拿回来了。
“你在偷偷摸摸做什么?”
“?!”
艾伦凑了过来,还用上了质问的语气:“该不会又在想着做危险的事情吧?”
“没、没有啦……”我急急忙忙把照片塞了回去,双手背在身后,都被问出应激反应来了。
那个时候我在森林里成功将那个天体魔术变成现实,结果就是躺了快两个月医院,事后还引起了一场小骚动。知道我是割手腕用血液把魔术阵补完后,不止是艾伦和塞拉小姐,远坂姐姐和卫宫都轮番对我说教了好久。
至于口袋里的照片……
全都是艾伦做读者模特时给杂志拍的照片。
对,读者模特。
我在海边度过了十四岁生日(虽然现在看来还要再过一次),艾伦为了给我准备生日礼物,经十龙之介先生介绍得到了一份读者模特的工作,我也是后来在杂志上看到才知道这件事。
原本以为仅此一次的工作,没想到他好像还蛮喜欢的,断断续续又拍了几次,期间找塞拉小姐要了几支分别能暂时让身体变成不同年龄段的药水,还搞出了耶格尔家三兄弟的设定,真的是……
他高兴就好。
至于照片,都是我偷偷拜托十先生给的。
现在的状态和大约是十五岁的时段我每个动作各留了五张,十七岁左右食之无味弃之何惜感觉有点微妙,各留了三张,看起去二十岁上下的意思意思把最终成片各留了一张,这样就算不小心弄坏了还有代替品。
当然,这种事情我打死都不会说的。
“最好是这样。”艾伦疑信参半地哼了声。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远远向走来的是奈尔先生,他对我们出现在这里感到惊讶。奈尔先生似乎还偷偷将我打量了一番,随后又微笑着用上了哄小孩子的语气:“再不去吃饭,饭菜就要凉咯?”
“奈尔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吓我一跳。
“啊……”
但我紧绷的心还是没能放松下来,我想起来了,奈尔先生是因为我的事情过来的,因为有人在我和艾伦的食物里投毒了,我这样问很奇怪!
“有东西忘拿,所以折返了一趟。”还好奈尔先生误解了我的意思,又拿出平时私底下哄女儿的语气,“快去吧,你的父亲好像有事情找你。”
“嗯。”我点点头,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提前把离开时穿的衣服换上了,艾伦的手也用绷带绑着挂在胸前伪装成受伤还没好的样子,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
和艾伦一同来到餐厅,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已经坐在座位上等了。
我为自己此刻的心情心生困惑,因为我竟然不觉得想念,反而感到抗拒,甚至还生出了面对陌生人才会出现的胆怯。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中午好。”
总之先打招呼吧。无论是陌生人还是熟人,礼貌总不会出错。
艾伦也紧跟着向那两个人简单地打了声召唤。
摆上桌的菜肴要比平日丰盛些,大概是因为有客人来了。
可能是天生喉咙就不太好,我很容易被呛到,所以吃饭的时候从来不说话,不过边吃东西边说话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吧?
餐厅很安静,我咀嚼着嘴里的食物无意识地看向艾伦,他笔直地坐在餐椅上吃着由女仆帮忙分割放到盘子的烤鸡,似乎有点……紧张?
是我的错觉吗?
“艾伦……没错吧?”见艾伦没有否认这个称呼方式,母亲大人放下手中的餐具继续:“还记得吗?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