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我们被抓了起来。
说是“抓”可能严重了点,但我和艾伦的确被带进屋子,被一群警戒心十足,表情严肃的成年人团团围在中间,还有人举起枪和匕首对着我们。小小的房子里只有一盏橘黄色的吊灯,没能被照亮的角落让这个容纳了十几个人的空间显得更加狭窄拥挤。
埃迪作为其中成员的儿子,自然而然被他的父母带到一边,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身边一个褐色长卷发的女人打断,只好向我们投来抱歉的眼神。
站在前面的其中一个金发男人最先向我们发起质问:“你们两个到底是谁?!”
“快说!”另一个棕色卷发的男人毫无预兆地大声道。
“?!”
吓、吓我一跳。
我下意识地抓过艾伦的手,心脏被吓得碰碰乱跳,忍不住在心里抱怨,真是搞不懂,为什么要突然变得那么激动啊?
“?”
艾伦侧过脸来困惑挑眉,我将手放在胸口,心有余悸地叹气:“他刚才说话突然好大声,我、我有点被吓到了。”
“……”
我从艾伦眼中看到了转瞬即逝的无语,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
男人举起颤抖着的手指向我们,眼睛瞪得比铃铛还大:“为什么要诱骗埃迪把你们带到这里?!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
“……”
竟然说是诱骗?
不过我很快就想通了。
作为埃迪的父亲,在这种情况下迫切想和我们划清界限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么,要怎样……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由我来回答吧。”艾伦捏了下我的掌心,往前一步把我护在身后。
尽管只是看着艾伦的肩膀我就已经感觉到了他的紧张,但内心也因此感觉到一种由不合时宜的松弛感。
“卡尔老弟,你先冷静下来。”
在这群人中有个大概四、五十岁的男人走了出来,所有人都自觉为他让出一条道,可见他在这群人里有这一定的威望。
但我的神经还是没办法放松下来。
“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男人慢悠悠地在长凳上坐了下来,用审视的眼光打量我和艾伦,“你们的名字是?”
这种时候顺从才是明智的,所以我选择报上自己的名字:“林瑾瑜。”
见到我的反应,艾伦也作出了决定:“艾伦,艾伦·耶格尔。”
糟糕!!!
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变成疯狂敲响警钟的铃锤,我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大叫不好。
“耶格尔?”
“竟然是耶格尔?!”
“耶格尔?是那个耶格尔吗?”
仿佛石头掉落水面激起的波纹,在场的人交头接耳,毫不掩饰地向我们投来打量的视线,有意压低的声音将空气中的不安和焦虑放到了火中燃烧
“果然,你和那个叛徒是一伙的!”被叫做卡尔的男人愤怒地大步朝这边走来。
这个男人刚才留给我的恐惧还没散去,我缩到一边,正打算抓住艾伦的肩膀把他当做挡箭牌,他已经先一步上前,气势汹汹地几乎要撞上去:“喂!你要做什么?再说了!耶格尔又怎么了?我的姓氏有什么问题吗?!”
“……”
听着艾伦的质问,我这边倒是心虚到不行。
艾伦,“耶格尔”这个姓氏问题可大了。
想到在霁国看到的资料,又想到王(刘辉)派予我的工作,我的手便不自觉地攥紧艾伦的衣袖。
“被一个只是说话大声点的大叔吓到可不像你。”艾伦拍拍我的手背,误以为我是因为现状感到紧张,他潦草地勾起唇角,只留给我一个侧脸:“交给我吧。”
艾伦的话让我既惭愧又有些高兴,实在是心情复杂。
话是这样说……
但是,是由于昨天缺乏休息的缘故吗?刚才被挑起的心跳到现在都还没有平复下来。
卡尔站在原地,在面对艾伦的时候竟然显得有几分胆怯,但他还是简单地重整旗鼓挺直了背脊,仰起脖子继续怒视艾伦。
“仔细看,你的确和格里沙有几分相似。”中年男人看上去并没有受到气氛影响,捏着下巴自顾自地补充道,“我是说格里沙·耶格尔。”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艾伦的声音充满茫然:“你怎么会知道老爸的名字?”
“格里沙?是那个格里沙吗?”不知道是谁,人群中有人这样问了一句。
显然,这个中年男人本身也是不确定的,只是以询问的方式观察艾伦的反应,基于眼睛和经由大脑获得的信息作出判断。
“小子,如果你真的姓耶格尔,而你的父亲正好名叫格里沙·耶格尔,除了巧合……一你在撒谎,二也许你确实和那个指控父母是复权派,以此保住自己性命的混蛋有着某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