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施行然还是没有问出来。
无论有还是没有,都改变不了这份投资宴总本身就看在了黎农的面子上,既然一开始就承了情。
现在再去纠结是不是靠对方避开了一次问责也完全没必要,施行然很清楚,他作为黎农的男朋友,她的亲友对他释放的善意同样也是对他的认可。
当然他也没必要觉得受到黎农朋友的照顾,觉得低人一等,坦荡一点反倒更好。
如果为此感觉自尊受伤,也是对他们这段感情的亵渎。
黎农因为坐在副驾驶上无聊,时不时看他一眼,调侃之后更是一直关注着施行然。
他的欲言又止全落进了黎农的眼里,本以为施行然怎么也要问点什么。
结果对方一眼未发,反倒让黎农意外了,惊诧之余又觉得不亏是她看上的男人,至少脑子清楚。
施行然要是旁敲侧击的打听宴君莫的态度她能理解,也会安抚对方的情绪,不过大概会给施行然贴上一个不怎么样的标签。
黎农是真正的投资人,项目进度不顺利要不要做出适当的反应她拥有决定权,这样一个小项目,前期进展不顺利。
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生气的事情,何况据她所知,进展其实不算太糟糕。
漂亮的男朋友在事业上能不能一展宏图,在她眼里并不那么重要。
可是对方明明心里想了很多,憋的手上青筋都在蹦迪了,还生生忍住,并没有自己因为靠了她而有不良反应。
就冲着这份心态,黎农就相信只要他未来不膨胀,至少能做出一份不错的事业。
自己挑的人优秀,态度也让人舒坦,黎农打心底高兴,难得体贴一回。
不动神色的换了个话题,两人就聊到了今天要去见的人。
这次要去的是“桑胡”村,这个村子的人几百年前就会栽桑养蚕,古时候的贡品“桐绣”就是这个村子织的。
每年区区五十匹丝都会被收走,如今很多人依然保留了养蚕这一技能,但凡手艺不错多大都会
甚至在现在这一部分也是很多家庭的二大收入来源。
“规模农业”因为种植作物的不确定性,这个村子的人几乎全部拒绝了,甚至村委都不愿意配合。
这次施行然过来就是想着能不能找到一个突破口,撬开一个口子,以至于在此开展这个项目。
黎农来之前就查了,目前这个村子养蚕手艺最好的是一个叫刘小叶的人,也是最坚定反对的人。
这个刘小叶在这一代非常出名,她并不是桑胡村的本地人,准确来说都不是桐市人。
四十年前桑胡村的老鳏夫刘六数九寒天在外喝酒,大半夜七扭八拐回家的路上一脚踢到了一个襁褓。
醉醺醺的刘六甚至没有意识到一个婴儿在漫天飞雪的夜晚躺在山路上是什么意思,只抱着她去找妈妈。
也不知怎么的抱回家了,第二日醒来才发现自己摊上事儿了。
一辈子都是一个人潇潇洒洒的刘六头一遭手忙脚乱的捧着个婴儿上窜下跳,头天晚上寒气入体,孩子身体不好。
再他面前扯着嗓子哭,好不容易安抚好之后赶紧送到村上,让大家帮忙打听打听,赶紧送回去。
可惜小小的女娃是被扔在山路上的,根本就没人来认,最后也只知道十里八乡没谁家丢了孩子。
两手一摊,这个女娃只能送福利院去,小娃娃在刘六这儿养了一段时间,好歹有点感情。
孩子进了福利院大半个月,心里念的慌,还是决定去看看孩子。
这一看不得了了,小小的一个女娃,在他那里洗的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娃娃,在福利院就那么扔在小床上。
根本没人精心照顾,刘六去看的时候发现小娃娃尿了也没人管。
当即人都炸了,打闹一场最终把孩子给接回家去了。
就这样老鳏夫有了女儿,被取名小叶的小女娃跟着他一起长大。
同时也将刘六的手艺全部学了去,后来因为出众的手艺嫁给了桑胡村老刘家大族老的儿子刘奇楠。
随着时间的流逝,刘小叶的手艺越发出众,到最后以至于远超众人,凭借刘奇楠在桑胡村特殊的地位以及她自身手腕,终于达到了说一不二的地位。
黎农刚刚看到刘小叶的资料时就知道这位是块不好啃的硬骨头,她倒是想建议施行然先绕过桑胡村搞定了其他几个再说。
先易后难,是摆在面前的捷径,可惜施行然拒绝了。
他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铁板一块的桑胡村若是被拿下,另外几个村子势必受到影响,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搞定。
对此黎农没什么好说的,无论将桑胡放在前面还是后面,都是各有利弊的,既然施行然觉得放在前面更好,那就先啃这块硬骨头呗。
想到此处,黎农忍不住向他打听要怎么撬开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