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3)

下来的动作,打定主意要看戏。

兴许这也是他的志趣之一,看着旁人难为情地做不乐意做的事。

地上的宫女刚才摔坏了腰背,此时躺在地上无法动弹,逃也逃不得,见季枝遥胆小如鼠不敢动手,豁出去了一般,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逆贼!你可知斩草除根的道理?季枝遥虽命贱,却也是前朝王室,这人心思深沉得很,眼下这幅柔弱不敢杀人的模样是要装给谁看?她宫里死了多少人,你——”

一阵风忽然刮过,眼前发丝飘过,视线受阻。季枝遥的手在一瞬被一股力道带起,霎那间只感觉到冰凉。再之后,耳边没了那讨人厌的声音。她皮肤白皙的手背上,溅上几滴鲜血。

方才突然出现的力道,连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气在一瞬间抽离。

不远处的侍卫低头上前把死掉的人搬走,宫女再提着水盆和粗布将地和墙面擦干净,经过一早晨的练习,这一套流程已经非常熟练。

陈栢跟上主子,经过她时,眼中也有些怜悯,没再打她,语气依旧不耐烦:“不要命了?快跟上。”

季枝遥用力呼吸几口,心不在焉地走了两步。仍旧发抖的手和狂跳不止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刚才她杀人了,裴煦抓着她的手强行让她杀了一个人。

这并非她本意,她性子懦弱的很。刚才那宫女这样打自己,她虽愤怒至极,却没到要取了她性命的地步。

季枝遥眼下都要给这人做牛做马,根本没办法保住她。要怪就怪她非要骂裴煦两句,不知哪里来这么大胆子。

陈栢跟着裴煦走在前面,想起刚才季枝遥那里还有一把长剑,语气警惕道:“陛下,她手里有剑。”

裴煦顺着他的话回头望了一眼,那人还站在原地止不住的发抖。手藏在了背后,裙摆的抖动出卖了她。

“她不敢。”裴煦丢下一句,走入屋里。

...

直到院中传唤,季枝遥才回过神,走进秋水苑这处生活了数十载的院落。裴煦已经不在院中,今早她还住着的屋子此刻大门敞开,他在里面。

“将房中所有衣被都换掉,不能有任何他人居住过的痕迹。”说这话时,陈栢刻意强调“他人居住”,无非是让她把自己房中的东西全部搬走,好让皇帝陛下能住的舒服。

“知道了,这就去。”她低头应道。

“等会儿。”陈栢啧了声,不大耐烦的模样,“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

季枝遥转回来,听他继续讲,“陛下对气味敏.感,从前房中的熏香得全部换掉。任何物品不能余留他人味道,无论何处,见到一根头发都当重罚。”

她睁大眼不可置信,想说这怎么可能。陈栢知道她在想什么,先一步丢下一句:“陛下原话,自己斟酌。”

“......”

真的对起居要求这么高,他怎么不干脆寻一处新修的宫苑?住别人住过的也就罢了,还非要住女子的宫室,摆明了是要为难她。

能推翻王朝之人,怎的盯着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不放?

季枝遥边想边走进屋里,书桌前的人不可忽视。他正随意掠过她书架上的书,大多是游志,并无过多正经书目。

她不敢总抬头看,只偶尔不经意看去,裴煦神色虽淡,季枝遥却分明从他看那几本游志的眼里读出不屑,仿佛在说“你们公主都只看这些,难怪轻易就被人推翻了皇权”。

“……”

此时就在她就身处自己最熟悉不过的秋水苑,像往日那样认认真真清扫房间。声响不大,她并未太在意。收拾了很久,裴煦已经用完午膳,她才总算忙完,上前去。

“陛下,清理干净了。”

裴煦不急着回答,只抬头看了眼四周便叫她出去。

陈栢旁边的小跟班见状,略有些不可思议道:“还以为陛下会好好折腾她,没想到就这么放过了。”

季枝遥走出门,轻手把门带上往休息的地方走。可还没走到偏房,就听到陈栢的声音。她仔细听了听,好像在叫她。

她蹙了下眉,还没坐下休息,便重新折返。走得太急,才换上的衣裙角便沾上几点泥泞。

陈栢见到她时,手里拿着一方手帕:“过来自己看。”

季枝遥觉得莫名其妙,走上前,只见那张白色的帕子上安然躺着一根极细的断发。

“刚才特意交代过,一根头发都不能有,晚些时候自己去领罚。”

从前皇子公主做错事都是从轻处理,她虽然不受重视,却很少领罚。如今陈栢的意思,是要她去慎刑司吧。

陈栢看了她一眼,低头看到她手背上的淤青,视线往下,裙角上的泥泞不可忽视。才半天,她就晚安没了公主的样子。

“你们缙朝亡国不是没有理由的。”他说出这么一句,低笑着走开。属下敢这么说,想必也是他们主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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