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黑曼巴的大手,伸臂朝屋里一招,仿佛自己真的是一家主母,那做派别提多逼真多豪横了。
相比恭愆期嘴上说得好听的进来坐一坐,实际上把门口堵得比谁还严丝合缝,蜀葵的盛情邀请就显得极其真诚和热情了。
蜀山奔求之不得,自然顺梯子向下滑,笑意盎然的应着蜀葵的话带着一行人走了进去。
黑曼巴退到一边,回头看了看恭愆期,他并不想插手这些事,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保护蜀葵。只要蜀葵相安无事,毫发无伤,他就不需动手。毕竟他也是比较敏感的人物,不可太过张扬引起分水岭中人的注意。
恭愆期的牙齿都快咬碎了,他恨不得下一秒一枪毙了蜀葵。蜀葵仗着是所谓的“后母”身份,公然引狼入室,何其可恨。
眼神一使,指挥那位不知所措的小弟走开,把其他几位恭姓少爷们喊来。他倒要看看,那个黄蓝毛的野家伙是谁手底下的“小喽啰”,竟能让分水岭的条子们堂而皇之的找上门,闹得人仰马翻,一团乱麻。
可笑。
蜀山奔带着分水岭的几位小警察毫不拘束的一一在餐桌落座,大有要久待一会的意思。
厨师叔叔见状,慌忙不迭的吩咐人快速将餐桌上杯盘狼藉的事物全数收拾下去,恭恭敬敬的摆上几杯昂贵的茶水来。
一位翼虎帮的小弟夺过厨师叔叔手里的茶壶,促狭一笑,故意对着蜀山奔面前的金边瓷杯里灌了满满一杯,满到溢出来一滩亮晶晶水汪汪的渍迹。那渍迹清澈见底,可从中照见人的神态举止,面目表情。
俗话说,茶满欺人,酒满敬人。
茶倒七分满,留下三分是人情,只要不是故意为之,一般人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辱客人。
蜀山奔挑起眉毛,不以为然的抬眼打量眼前的小弟。其实他到不在乎这些小礼节,他既不是翼虎帮的朋友,也不是翼虎帮的客人,算来算去,恰恰只能是翼虎帮的死对头。
这么一来,茶满欺人的做法倒也在情理之中了。
倒归倒,喝归喝,他不在乎倒的方法,自然亦不在乎去喝这杯茶。
那小弟说,“警官请喝茶。”
蜀山奔笑道,“不先请你们大嫂喝吗?”
“……”
小弟语塞,傻乎乎回头瞅恭愆期。
恭愆期笑靥朗朗,漫不经心的坐在蜀山奔对面,斜瞥一眼蜀葵,善解人意道,“小后妈不喜欢喝茶,蜀大队长你请。”
蜀山奔充耳不闻,环顾四周,看了一下身边正襟危坐,战战兢兢的黄蓝毛,移转话题,“臭小子,你说的话可别是骗我们的,到时候少管所就是你暂时的家。”
“叔,我没骗你,我记得他,只要他出现了我就知道了。”黄蓝毛第一次见真正的翼虎帮的阵仗,已然吓得口齿不清,魂飞魄散,心念求着快快结束一切,他想回家好好睡一觉,忘记所有的烦恼。
正当几人胡乱拉扯时,远处传来开门的响动,橐橐杂杂的脚步声接踵而至,密密麻麻。
“二哥。”
恭家三位少爷刚一离开,又被叫了折返回来,难免心有不快之意。
他们一路走来,听闻动静,明白事情非同小可,不应懈怠,加紧步子跨进门里。
恭兴寐,恭淇岸,恭隰泮三人异口同声朝恭愆期打了招呼后,六目一扫,不约而同的把视线驻扎在蜀山奔的脸孔之上。眉心渐而微蹙,嘴唇也缓缓然绷直。
一种自幼养成的对警察们的天然敌意,正暗流涌动,无法压抑。
恭愆期偏头示意三人找位置坐下,冷笑道,“今天有分水岭的贵客大驾光临,我思来想去不该一人招待,显得小气,也没有多少诚意。所以,便让你们也来好好瞻仰瞻仰分水岭警官们的伟大形象,以便日后偶然相遇,不至于不认识对方。”
这些话说得令人无处遁形,以蜀山奔为代表的分水岭警察们芒刺在背,内心作呕,脸上又不好直接显露,只得咬着牙不言一语。毕竟现下身处翼虎帮,不可因小失大,造成无法挽救的错漏。
恭兴寐,恭淇岸,恭隰泮听罢,瞬间领悟二哥的话里有话。
蜀山奔扣了扣手指甲,拍拍手,他目视近旁的四位恭家少爷,逐一扫射打量。其实他早已知道恭家的五个儿子每一个叫什么名字,每一个又长什么模样,就连他们每一个人的地下母亲也是了如指掌。他明白恭愆期向来喜爱用笑脸迎人,说的话也冠冕堂皇的,但是却不得不接受。
“谬赞了。”
蜀山奔打着哈哈,刻意简略的回应恭愆期的隐晦讥嘲。
他抓过黄蓝毛的肩膀往前一推,开门见山的抛出问题,“这臭小子说他是翼虎帮的人,认识一位小少爷,小少爷答应护着他,罩着他。我也不知真真假假,只好带人过来瞧一瞧,亲自核对一下。哦,对了——”
他勾唇,意味深长的眯起眼眸,“今早分水岭在一处废弃鱼塘里捞出一半大小子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