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何嘉佑沉思了一下,“就是你儿时的小伙伴呗,看不出你还挺长情的,好多人毕业之后连曾经玩的不错的同学都不联系了。”
钟粤脑子里突然闪现十四岁的林英爵满脸是血帮她整理衣服和头发的样子,心里一阵钝痛,痛得她有点想哭。
不过她忍住了,她和林英爵之间的事,不需要别人懂。
“怎么,你理解不了?”她才不要陷入他语言的陷阱。
何嘉佑神色一顿,忽而又笑了。
“钟粤,你信不信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比如……”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盘上的刻度,“现在是北京时间二十三点三十六分。”
“什么意思?”她不自然地将目光从他笑起来过分好看的脸上移开。
“距你下一次为男人掉眼泪,大概还有二十四分钟。”
钟粤觉得他脑子大概坏掉了,无语至极:“怎么,何总是有什么想不开的,突然不想活了吗?”
何嘉佑呼吸一滞,然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眼尾一抹狡黠的光:“所以,我死了你是会难过的,对吗?”
“那你总要先死一个让我看看,不然我怎么知道。”钟粤试图绕过他,“对不起,我朋友还在那边等我。”
她累极了,实在不想再和无关紧要的人做无意义的纠缠。
“钟粤。”他突如其来的神色认真,“我只是听他们说,分手一个星期以内的人午夜时分会很难熬,所以作为朋友,我觉得我应该陪着你,让你不要那么难过。”
何嘉佑这段话像是在肚子里打了一万遍草稿一样流畅自然,真诚的让钟粤差点就相信他们已经是交情甚笃的“朋友”了。
只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应该从他给她结转工资的那一刻就结束了,再谈交情,就有点伤钱了。
钟粤心底立刻警觉起来:“何嘉佑,你该不会是来找我要回那七千块钱小费的吧?”
何嘉佑的表情明显僵了一僵:“你觉得我是为了七千块钱开一个多小时车跑这来专门堵你的人?”
钟粤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斟酌了一下措辞:“毕竟,这只是家稍微有点知名度的网红路边摊,实在配不上何总您的身家和格调。”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毕竟,您可是个连衬衫被蹭上口红印都不放弃赔偿的人呢。
何嘉佑这下是真的笑了:“我什么身家,你不是早知道我这戏台都是现搭的了吗?”他一边说,一边往她的方向凑了凑,两人之间的距离已近到不能再近,“你倒是提醒了我,七千块钱可不是个小数字,你说,你是不是该提供一个同等价值的东西给我?”
他身上乖张的香水味侵袭着她的感官。
钟粤深深觉得,要不是顶着这张脸,他不定早就在成年之前就被女孩子们打死了。
虽然认识没几天的时间,可她对他多少也算有了点了解,他就是那种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人,什么东西要是引起了他的注意,恐怕是要遭殃。
所以,她该不会是惹火上身了吧?
早知道,她就不在他面前和江丞分手了,如果她有男朋友,说不定他还能被世俗底线约束约束。不过也不排除有另一种可能,没准人家偏就喜欢那种做第三者的破坏感呢。
总之,所有离谱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都会变得很合理,她可拿不准他那副精致的皮囊之下的心是有多黑。
“小费属于自愿行为,法律可没规定我有义务给你提供同等价值的其他服务。”钟粤淡淡看了他一眼,“何总要是有这方面的需求,可以试试其他渠道。”
开玩笑,之前那个平头大哥起码还拿出市中心的一套房子来表示诚意呢,何嘉佑可不愧是四两拔千斤的投机分子啊,七千块钱就想买她和他共度春宵?
他这梦做得还真是物美价廉。
“哪方面的需求?”何嘉佑不解地皱了皱眉。
“呵。”钟粤轻笑一声,懒得拆穿他的卑劣无耻。
何嘉佑想了想,很快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像是他纯洁无比的心灵刚刚被她玷污了似的,“钟粤,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兼职做我的跟单员而已。你也知道我国内的办事处仍在筹备中,想招到合适的员工可能需要点时间。”
“……”
钟粤的脸突然热得厉害,语气也失去了刚刚站在道德制高点时候的嚣张:“啊……我应该没什么时间,下个月我就要去新单位报到了,我那网店还一堆事要解决。”
“行吧,你考虑考虑。”何嘉佑的语气漫不经心的,“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即将毕业的新社会人,能积累一点项目的立项经验也挺好的,等哪天我的公司发展好了,你可就是除了我之外第一个见证它从无到有整个过程的人呢。”
钟粤仔细想想,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反正接下来她只是个杂志社的小编辑,想必工作也没有多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