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与环(四)(1 / 5)

花有花期,枯黄与落叶是秋天的。

芭蕉的周期呢?

腊月间的叶身层外是枯黄的,其他的部分是鲜绿的。

秋冬是上了霜的日子,植物是秋冬的外衫。

细闻芭蕉雨,不是泥巴带腥味,是新味。

“快叫妹子进屋来,她这又是想到什么新玩法了?”系着围布的扈大娘路过正屋门口,不经意间瞥见披着斗笠站在芭蕉树下歪头看着什么的宋实唯。

遐观笑着摇头。

朝厨房迈步的扈大娘停下,狐疑地来回在门里外两人的身上打量。

芭蕉树的雨是涩的,灰衫的遐观是暖的。

“你看上我妹子啦?”

扈大娘意味深长地看着遐观。

撕开白雾的遐观是什么样的呢?

遐观低头打量自己衣衫齐整,面向扈大娘深深一揖。

眼帘微垂,如玉如松,像洗骨般虔诚。

扈大娘目光灼灼紧追于他。

“你想清楚了?”

“我会善待她也会善待自己的!”

遐观保持作揖姿态,微抬头,不卑不亢,沉声应答。

扈大娘侧头瞥见正在用舌尖试探雨水味道的宋实唯,回头沉思良久,上前抬手扶起遐观。

“你跟我来。”

帘外淅淅沥沥,青石泥瓦上水积成流,枝叶水珠接连不断,芭蕉树下青衣女子转过眼睛捕捉灰色片角,眼眸深邃。

雨下个不停,直到青色衣衫画出水花,树下的人伸展脖颈,从芭蕉叶上抽出眼神,垂头避开地上的枯叶挪步走至廊下。

“大小姐赏完景了?”

扈大娘端着一盘冒白色热气的炕土豆,身后跟着遐观。

“雨好苦。”宋实唯脱下外衫,撇嘴道。

“那叶子上多脏啊。”

宋实唯耸了耸肩,冲遐观无奈地挑眉。

她就是好奇,好奇芭蕉叶是什么味道,好奇落在芭蕉叶上的雨水是什么味道。

是空中雨的寡淡还是眼泪的盐度。

或许是枝叶原有的艰涩为雨水添加了调料,增加了它的厚度。

宋实唯一面接过遐观递来的外衫,一面意外地看着遐观,“这像是你的!”

“是我的!”遐观放下瓷碗回应,“昨日换下的衣裳已经浆洗了,我······我正好多带了一套。”

遐观见宋实唯一言不发,心中忐忑,复又补充,“我······我去给你找大姐吧。”说罢,遐观局促地抓着桌角。

“我说我不穿了吗?”宋实唯小跑上前抓住遐观的手腕嗔怒。

“那,那不我去了?”

“去什么去?”宋实唯穿上外衫,展开双臂,旋转一圈,“好看吗?”

遐观失神,直愣愣地拉过宋实唯将她往怀中一带。压着喉中的异样,低声道,“好看的。”

说完,仍不满意自己话中的寡然无味,又急切的重复一遍,“好看!”

宋实唯眨着眼睛,抬头浅笑不语。

笑中意味深长,在遐观看来,他的心思已经毫无遮挡。

“你先松开我。”宋实唯指了指身上的绳结。

话罢,手腕上霎时松懈。

绳结很轻易的结成一个蝴蝶结,宋实唯调整好衣衫,趁遐观一个不注意,闷头栽进他的怀中。

遐观搂住她的腰,后退两步,堪堪稳住,“实······实唯。”

“遐观,不要不好意思。”

“实唯啊。”遐观忍不住唤出声,“我怕你不喜啊。”

闻言,宋实唯轻拍遐观的背脊,如竹园那晚,“我不会的。”

“我不会的。”宋实唯再一次复述。

顿时,“这大白天的,哎哟喂。”门口传来扈大娘戏谑的声音。

只见她侧身单手遮眼,仿佛眼前正在上演什么要不得的场景。

“我还是老了啊。年轻人就是比我们年轻时要亲近些。”说着,扈大娘侧首用手肘碰了下身旁的陈师傅,意有所指地看向分别站立的两人。

“你可是人人惊羡的扈大娘,我只是宋实唯而已。”

宋实唯瞥见与自己拉开一尺距离的遐观,没好气地看着站在门口看好戏的扈大娘和一旁抿唇不语的陈师傅。

“杜小二呢?”

“他晚会儿来。”陈师傅接下宋实唯的疑惑。

“这杜小二也真是,过节也不积极。”宋实唯没话找话,想要避开扈大娘的揶揄。

“他说······”

“宋实唯!”

芭蕉园外惊呼响起,声起厚沉声落尖锐,很难分辨不出这是杜小二的声音。

“宋实唯,我老远就听见你在说我晚到。”杜小二跨进院门,愤懑不平的瞪着宋实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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